舔舔嘴唇,嘗到汗水的味道。
除了重力以外,展開在身體周圍的隨意領(lǐng)域還能隨心所欲地操控溫度與濕度。
因此,雖然癥狀不明顯,不過一旦確定身體會輕微發(fā)汗的話,那就表示有外在環(huán)境以外的條件造成了這種現(xiàn)象。最常見的原因大多是過度的運動、罹患重度疾病——
還有,異常的緊張。
鳶一折紙像是要調(diào)整呼吸般咽下一口口水,重新握緊手中的高功率光劍的劍柄。
現(xiàn)在,包覆著折紙纖細身軀的并不是平時穿慣的高中制服,而是接線套裝與戰(zhàn)術(shù)顯現(xiàn)裝置搭載組合。
為了施展魔法,現(xiàn)代巫師必須穿上這種機械鎧甲。
穿上這套鎧甲并且展開隨意領(lǐng)域的巫師,就算將他們稱之為超人也不為過。
但是——如今幾乎等同于超人的折紙,卻完完全全地被逼到了絕境。
這里是位于陸上自衛(wèi)隊天宮駐防基地附近的特別演習場——專門讓折紙等ast隊員練習如何使用顯現(xiàn)裝置,被施以魔力處理的特設(shè)場地。
從理論上講,這片場地是相當堅固的,完全可以抵抗住一輪炮火連擊。
猶如廢墟般的障礙物林立在周圍,而在那個空間的中心,有位綁著一束馬尾的少女從容不迫地佇立其中。
——崇宮真那。
折紙在心中默念少女的名字,同時重新觀察她的身影。
年紀大約十四、五歲。
左眼下方有一顆哭痣,看起來相當聰明伶俐的容貌中,還殘留幾分孩子氣。
那是顯現(xiàn)裝置技巧世界前五強的魔術(shù)師。
也是ast重建后,dem派來ast的成員。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她會以實戰(zhàn)的形式提升ast的戰(zhàn)斗力,然后頂替因為不明原因失去部分記憶不能繼續(xù)率領(lǐng)ast的日下部隊長,作為新的領(lǐng)袖率領(lǐng)著ast,搜索某位讓dem大出血的精靈。
老實說,作為知曉精靈與dem真相的鳶一折紙而言,這樣的女孩,無疑是敵人。
雖說這位小姐在自己的老板面前似乎并沒有太多的反擊能力,但是,終歸是敵人。
她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和之前一樣,偷偷將情報傳遞出去,讓自己的老板得知dem正在調(diào)查他。
但是——
那張臉...
在之前,一直在康復區(qū),沒有見到愛蓮等人的鳶一折紙,看著那紛飛的藍發(fā),一時間思緒飄揚。
那是和士織一模一樣的發(fā)色。
在其思緒紛飛的時間里,一柄光劍,悄然無聲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肩邊。
那是崇宮真那的劍。
“訓練結(jié)束?!?br/> 已經(jīng)把整個ast打的只剩下一個鳶一折紙的女孩,宣布著自己的勝利。
她以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威嚴感眼神,注視著那疑似于精靈有關(guān)的鳶一折紙,說。
精靈是危險的。
尤其是那種極度克制魔術(shù)師的精靈。
“那個孩子身上,大概是能夠調(diào)查出精靈的線索,接下來,你要和她好好相處哦?!?br/> 然后——
調(diào)查出精靈的下落,上報給dem.為下一步行動做出準備。
這是維斯考特為崇宮真那下達的任務(wù)。
殺掉那個男性精靈,是如今維斯考特最期待的事情,為此,他必須要盡可能地搜集與其有關(guān)的情報。
與其疑似有著直接聯(lián)系的鳶一折紙,自然而然的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里。
為了不驚動其背后可能存在的精靈又能獲取情報,維斯考特為被派遣到ast作為隊長的崇宮真那,這樣提示著。
這樣的事情,讓崇宮真那很是煩躁。
倒不是說她不喜歡dem和維斯考特,她對收留了失去記憶的自己的dem,一直都是存在著感恩之心。
讓她真正煩躁的事情,另有它項。
——姐姐的下落。
在先前跟著愛蓮駐扎天宮市的時候,她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情。
“您在天宮市是有親人嗎?”
在不久前,有個部下這樣對她說過。
“之前在街上,看到一個和你長得好像的女孩子?!?br/> 在天宮市,存在著與其長相很是相似的女孩。
這對于與自己的親生姐姐失散的崇宮真那而言,既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她終于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
壞消息是,她的姐姐生活在大概率存在超高危級精靈的天宮市,稍有不慎,接下來這個城市就會變得像是冬木市一樣和平友愛。
這樣的事情,讓崇宮真那一度想要請假,迅速前去救回自己的姐姐,讓她搬遷出天宮市。
但是——
那行動還沒有開始,就結(jié)束了。
崇宮真那閉上了眼睛,伴隨著極度的不適感,記憶,隨著從大腦深處浮起。
“老虎,老虎!黑夜的森林中燃燒著的煌煌的火光,是怎樣的神手或天眼造出了你這樣的威武堂堂?”
吟誦著威廉.布萊克的詩歌的精靈,在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中,刺出了長槍。
僅僅是一剎那,自己身邊的隨意領(lǐng)域便被撕裂,還未等到顯現(xiàn)裝置再一次制造出隨意領(lǐng)域,那長槍便已經(jīng)擊中了自己的鎧甲。
然后——
就像是數(shù)千年乃至數(shù)萬年的風化,在一刻完成一般,自己那甚至可以抵御精靈斬擊的鎧甲,化為了飛灰。
恐懼,在崇宮真那的心頭升起。
她也不是沒與精靈戰(zhàn)斗過,但是,從未有一個精靈的攻擊,如他一般。
簡單,致命,無法回避。
自己能活到現(xiàn)在,純粹是因為,那家伙需要幾個信使,向dem傳信吧。
老實說,在經(jīng)歷了這種壓倒性的戰(zhàn)斗后,聰明人應該選擇暫時離開前線,然后偷偷摸摸地來到天宮市,拉著姐姐就走吧。
接受維斯考特的委任,前來調(diào)查那個簡直是魔術(shù)師天敵的男性精靈,簡直是在搞笑。
但是——
崇宮真那還是答應了。
記憶之中,少年那譏嘲的笑容,讓她實在是難以遺忘。
從未被異性觀看過的身體全面暴露在其的視野之中,然后被狠狠地按在地上,粗暴地塞進了黑暗的世界。
被克制自己的敵人一擊擊潰的屈辱...
被撕去所有衣物,全身暴露的屈辱...
被當做垃圾一樣,按入黑暗中的屈辱...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試煉的話,那么,自己人生中最難跨越的山峰,已經(jīng)顯現(xiàn)了吧。
如果不將其跨越的話,恐怕自己這一生,都會活在他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