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有兩種。
第一種可能,是自己被背叛了。
但這種可能性很小,他想殺自己,早就有機會。
血衣樓的追殺不論生死,甚至死了的自己比活著的更重要。
第二種可能……
蘭香雪睜開眼,結(jié)束了運氣調(diào)息。
經(jīng)過一夜休整,真氣修為恢復(fù)到了三成,若是不遇到強敵,已經(jīng)足夠自保。
白瀧說:“你看上去氣色不錯。”
她感激的說:“若沒有公子,我也無法恢復(fù)的這么快?!?br/> 白瀧心里默默點頭,這姑娘知恩圖報,自己也不必要再兜圈子。
“按照昨天所說,你既已恢復(fù),便準(zhǔn)備一下,離開這兒吧?!?br/> “山神廟并不是什么好的逗留點,這里雖然安全,但并不適合久留?!?br/> “等你離開了這里,走出了這座山,你就自由了,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世界那么大,隨便你去哪。”
他既是在催促對方早點給他送信去,又是發(fā)自肺腑的說這些感言。
在這間廟里待了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無聊的開始練習(xí)手工雕刻了。
……沒電沒網(wǎng),無聊的令人打哈欠,我都順手做了多少套真題試卷了,還是用紙筆搞定了畢業(yè)論文,真后悔沒把自己剛買的模型帶過來拼裝。
……哪怕是再好的風(fēng)景也快看膩看吐了,繼續(xù)久留在這里,真得考慮要不要帶把樂器過來練一練了,練個嗩吶,整天對著血妖魔吹抬棺曲,祝福它早點去世。
想到這里,白瀧面色略顯惆悵,他說:“我也不多說什么了,只是道別前的一些話,不必要說的太過于繁瑣,總之……你懂我意思就行。”
蘭香雪鄭重其事道:“我明白公子的意思?!?br/> ……這是勸誡和警告。
……公子告誡自己不要回頭,離開這座山,遠(yuǎn)離山神廟。
……他的表情那么凝重甚至惆悵,一定是預(yù)感到了什么要到來。
蘭香雪捏緊了衣袖。
她預(yù)感自己的猜想正在成為現(xiàn)實。
但她并未表現(xiàn)出來,而是穩(wěn)住心神,裝作什么都沒有察覺到。
少女欠下身,對白瀧道別。
“公子,望您珍重。”
“嗯,山水有相逢,再會了?!?br/> 白瀧坦然的受了這一禮,內(nèi)心有那么一點點良心疼痛。
多好的女孩啊,這么騙她還真是一些于心不忍,下次再見請她搓一頓吧。
他并不知道,高傲冷血的殺手低頭欠身,這絕不代表尋常意義上的謙卑。
他更不知道,本該走向另一條下山路的蘭香雪卻靠著輕功中途折返了一圈。
她不僅沒有走,反而順著石階找回了自己昨天上山的那條路。
少女順著石階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她很清楚自己在找尋什么。
沒有劍客會殺人不流血,昨晚山雨已經(jīng)停歇了,血跡肯定還殘留著。
她拾級而下,僅僅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在青石臺階上找到了痕跡。
一灘醒目的血跡映入眼簾。
昨日上山時還沒有血跡,這是昨晚才出現(xiàn)的血跡,而且這樣大量的出血已經(jīng)足以致命。
但四周見不到尸體。
她還不敢肯定是不是血衣樓的鷹犬。
可隨著腳步不斷的走近,她的視線看向了一片的草叢,撥開了綠色的植被。
在草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把染著血跡的刺劍,以及還沒能點燃的狼煙筒。
她拾起刺劍和煙筒,抹去上面的血痕,揭開了一層包裹的皮革和紙片,找到了印記。
只有血衣樓的殺手才知道特殊印記。
“果然,還是被找到了?!?br/> 蘭香雪幽幽嘆息,她的推測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