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夾在指間的煙已經(jīng)燙到手指,他卻像毫無知覺一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完舞月錄的那段視頻后,回過神來,眼前已是濡濕一片。云想抹了下眼睛,扔掉煙頭,然后就像壞掉一樣,任憑怎么克制,無論再怎么壓抑自己,眼淚就是不停地從眼眶里掉出來。
直播間里的所有觀眾目瞪口呆地看到云想先是無聲掉淚,進而哽咽,最后崩潰趴在書桌上放聲大哭。一開始,還有人嘗試詢問和安慰,最后整個直播間陷入巨大沉默,不再有一個人說話。氣氛詭異地僵持著,已經(jīng)完全不是正常狀況了,但卻沒有一個人走,直到云想起身關(guān)閉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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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月放在賓館床頭上的手機響了,她看到是云想通過聊天軟件打來的語音電話后,按下接聽。云想剛換上外衣走到自己家樓下,電話被舞月接起的那一瞬,他把握在手里原本打算在今晚自殺用的安眠藥拋進路邊的垃圾桶里。
云想:“舞月,你還在郢市嗎?告訴我在哪家賓館,我現(xiàn)在去找你?!?br/>
舞月:“……應(yīng)該我去找你。”
云想:“看看時間,現(xiàn)在是半夜兩點,我是混蛋嗎,讓一個女生大半夜因為我往外跑?!?br/>
舞月笑了下,云想再次問道:“你在哪兒?”
四十分鐘后,云想按響了舞月所在賓館房間的門鈴,此時僅隔一張門板的里外兩個人,并不知道對方的心跳是否正如自己的一樣劇烈,心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門被打開,云想從外面路上沾到的帶著潮濕的寒氣輕輕拂過舞月的面頰,她的目光在移到云想的鼻子上時又縮回去,第一眼并沒有敢看云想的眼睛。云想在看到舞月迅速低下去的頭,只留給他一個柔軟的發(fā)頂時,想的是:女孩子是這樣的啊……
氣氛突然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從進來后還一直穿在云想身上的那件棉服外套,該不該脫?
云想先開口問:“你來郢市多久了?”
舞月回答:“11月23號來的。”
云想停頓了一會兒,說:“那晚的第三天就來了啊……”
“那晚”是他告訴舞月自己想自殺的那晚,11月20號。
舞月:“想22號就過來,沒買到機票,所以晚了一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