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只有樂嘉兒,她似乎并不屬于這里,她總能迎合一切,既不疏遠,也不親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看似觸手可得,實則遙不可及。
澈一直在注意她,自從與沈歡歡一席談話后,他就一直在考慮應該如何處置她,驅逐?接納?還是放任不管?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取決于他會將樂嘉兒定義為怎樣的人。
樂嘉兒站在遠處,目光空洞,像是在眺望遠方,更像是在獨自冥想,涼風吹落她的斗篷,翠色的長發(fā)散落兩肩,亮眼卻不扎眼,如同王冠一樣的銀色頭飾,配上脖頸處晶瑩的銀白項鏈,雪白細膩的皮膚,精致如瓷雕的五官,側顏看帶有一絲絲不算鋒銳的倫廊,正眼看則是全部轉化為濃濃的異域風情。
她很美,這毋庸置疑,但卻不是屬于人族女子的美,人類是這世上最富智慧的種族之一,但卻不是唯一,可以追溯到與龍族同一時代的精靈族,擁有不亞于人類的智慧和文明,以及遠超人類近乎永恒的生命。自黑暗紀元后,人族與精靈族鮮有往來,史書中僅有的記載也是零零散散,或許他們這一代人極其幸運,如今就在他身邊,就有一個貨真價實的精靈族人,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精靈族人。
澈走到樂嘉兒身邊,與她相隔不過數(shù)尺,并肩站立,沒有刻意去打招呼寒暄,只是很隨意地問道:“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來這里嗎?”
這里,指的是人族領地,也是指艾菲爾學院,史料記載,黑暗紀元后世界被龍血玷污,精靈族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純凈家園,遂舉族之力遷徙往西方最后一塊極樂凈土,自此隱世不出,靜待種族復興。樂嘉兒頭上帶著的不是簡單的頭飾,而是象征身份和血統(tǒng)的精靈族王冠,沒錯,她是正統(tǒng)的精靈族王族之人。
精靈王族的精靈,潛入人族學院,是來游玩的嗎?恐怕不是!
精靈族一直是高貴、純潔、神圣的象征,此時的樂嘉就給人這樣的感覺,她閉著眼感受著某種奇異的波動,順便回答道:“找東西”
她沒有隱瞞,沈歡歡潛入精神世界深處強行將她喚醒時,她就知道自已經(jīng)暴露,他們不會察覺不了自己與人族的不同。而身邊這個男人,在看見自己第一眼時就露出了明顯與眾不同的眼神,那時她以為自己瞞過了他那雙眼睛,現(xiàn)在看來并沒有,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選擇了隱瞞罷了。
澈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找什么東西?”
樂嘉繼續(xù)回道:“扶桑樹!”
扶桑樹?向來鎮(zhèn)定的澈有些震驚地轉過頭,世界誕生之初的三大神樹之一,傳說其生長在東方日出之地,是分割人間與冥界的神物。扶桑樹的記載,他所知道的只有這三句話,包括三大神樹,也都只存在傳說中,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有價值的文獻,如果說精靈族的存在起碼已經(jīng)得到了證實,那么關于扶桑樹,則連起是否真實存在都無法確認。
澈搖頭笑了笑,并不掩飾語氣中的懷疑口吻:“到艾菲爾尋找扶桑樹,請問你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難道僅僅因為這里地處正東方?”
“難道沒有嗎?”樂嘉兒轉過頭,以同樣的語氣回道:“東方日出之地,東方,除了艾菲爾學院,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澈感到啼笑皆非,因為傳說中極東之地幾個虛無縹緲的字,就不遠萬里從西方極樂凈土來到艾菲爾學院,他真不知她哪來這么天真。
樂嘉兒的眼神忽然一變,其中多了一分凌厲,望著澈質問道:“你是四大留級生之一,你會不知道關于扶桑樹的信息?”
澈微微一笑,并不回避她的目光,搖頭道:“你太高看我們了,留級生也是學生,我們來到學院這么久,從未聽說過任何關于扶桑樹的消息,至于他是否就在學院中,呵呵,學院雖然面積不小,但地方也就這么大,如果有的話,想必不會沒人發(fā)現(xiàn)。而且,我很好奇,精靈族與世無爭,是最愛好和平的種族,什么樣的原因使得你不惜背井離鄉(xiāng)也要為了一個傳說來到這里!”
樂嘉兒轉過頭并不多說,對他的解釋不做評論,同樣,對他最后的問題也不做回答,澈也不多追問,他不是那種喜歡一個問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如果需要答案,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尋找。
兩人肩并肩享受著微風拂面的愜意,樂嘉兒重新閉上眼,她腳下的土地依舊傳來那股神秘而奇特的波動,艾菲爾學院三大禁地之一,絕對不像傳聞中那么簡單,這座矮山里面,一定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再次轉過頭,問道:“你知道這座山里有什么?”
澈像她對自己那般坦陳的回道:“不知道!”
樂嘉兒眼神慍怒,發(fā)出一聲冷哼,同時問出自己最后一個問題:“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來這里的目的?所以你想要怎么處置我?我可不是你們所謂的同伴!”
澈笑著搖了搖頭,樂嘉兒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的話嚴重了,你是精靈族的王族,我有什么資格處置你,頂多就是讓你離開艾菲爾學院。”澈微笑回道:“不過我并不打算這么做,我會讓你繼續(xù)留在這里,留在學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