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xué)之回到家中之后,顧老太太罵了一中午,氣也消的差不多。
再對兒子說起這事時,也沒有先前那般激動。
顧學(xué)之耐心的聽母親說完,才道,“阿娘,你覺得與郭家的親事可好?”
“怎么不好?”顧老太太也不傻,聽出兒子話外之音,“你是想毀婚?”
“阿娘,還沒有定下的事,毀婚談何說起?”
“那你....”顧老太太盯著兒子。
顧學(xué)之笑道,“兒子今日與友人喝酒,其間他們還問起兒子是不是把女兒嫁給別人做填房去了?兒子自是沒有承認(rèn),他們反而替兒子松了口氣?!?br/>
“外面都知道了?”只要關(guān)乎兒子,顧老太太自是看重。
“是啊,相比起來,郭朗名聲不極兒子,甚至被人提起來時還說他是靠裙帶關(guān)系才有今日,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做填房,哪里會沒有人議論指點(diǎn)?!?br/>
顧老太太不語。
顧學(xué)之循序漸進(jìn)勸道,“阿娘,兒子知道你是最受不得旁人指點(diǎn)的,他日兒子得刺史府提拔為官,女眷們宴會時若有人議論家里將女兒給人做填房,阿娘忍得下,兒子卻是忍不得的?!?br/>
“罷了罷了?!鳖櫪咸簧?,瞪兒子一眼,“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便直說,咱們母子之間哪里用饒這么多道道,我答應(yīng)這門親事也不是因?yàn)槲?,是怕得罪縣令府?!?br/>
“若兒子不是刺史府門客,周縣令愿與兒子結(jié)親嗎?即使是這事不成,有刺史府在,周縣令也不會為難兒子?!?br/>
聽到這,顧老太太是真的放下心,“不過大丫頭和男子去祈福節(jié)的事也不能不過問,那婆子說的有理,一個小娘子扔在家中,誰知道會出什么事?!?br/>
顧學(xué)之回來路上就想到這個問題了,“兒子想著正好要過年,借機(jī)會將阿韞接進(jìn)縣里,日后咱們一家子團(tuán)聚,老宅那邊不過是個房子,也沒什么讓賊人惦記的?!?br/>
“縣里房子窄,還有個紀(jì)媽媽,哪里有地方住?!鳖櫪咸遣辉傅模瑓s又沒有旁的辦法,“到也不急,等過年時再說吧。”
今日說的事多,顧學(xué)之也沒再深勸。
廚房里,紀(jì)安幫鐘氏燒火,顧蓁蓁也湊在這里。
“紀(jì)安,你在村里時可知道阿姐時常和誰來往?”
紀(jì)安接過她遞的柴,羞澀的低下頭,“大娘子每日不是趕女紅,便是去山上撿柴,并沒有與人來往?!?br/>
還買了很多口糧存起來。
來縣里時,紀(jì)媽媽特意暗下里拉著兒子叮囑一番,讓他千萬咬死,不能將口糧的事情說出去。
如今他能跟在老爺身邊溫書,這份情他是感激大娘子的。
口糧的事,哪怕面對善良的二娘子,紀(jì)安還是愧疚的瞞下去,沒有說實(shí)情。
顧蓁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雙手托著下巴,“那阿姐是和誰去的祈福節(jié)呢。”
“哎呀。”
顧蓁蓁話音剛落,又驚呼出聲。
只見原本好好坐著的凳子從她身上被踢開,顧蓁蓁摔坐在地上。
紀(jì)安第一時間過去想扶顧蓁蓁,記起男女有別,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二娘子沒事吧?”
她從地上起來,手拍著衣裙上的灰塵,眼睛瞪向跑到鐘氏身后的弟弟,“文哥,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