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孟癩蛤蟆式的大無畏開局并沒有收獲奇效。
女孩的長相氣質(zhì)決定了她從小就受到各種追求,但從來沒有像眼前人一樣簡單直接,讓應(yīng)對這方面得心應(yīng)手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女孩穩(wěn)了穩(wěn)心神,平靜道:“抱歉,我拒絕。”
同樣的簡單直接。
她冷靜的看著面前人,在心頭猜想他會怎么回答,怎么做,可再次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年輕人只是點了點頭,認(rèn)真道:“不好意思,打擾了?!?br/> 郝孟轉(zhuǎn)身離開。
女孩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這算什么?
過來調(diào)戲她一頓?
走到樓梯口的青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頭笑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女孩略作猶豫,還是說道:“寧清?!?br/> 胖子同樣目瞪口呆的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年輕人,這年頭的小伙子追人都是這么追的嗎?
是他老了,還是這時代配不上他了?
“副總編,你這是?”胖子追上郝孟。
青年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br/> 沒讀過幾年書的胖子想了想,吞下嘴里想要發(fā)表的意見,這一位畢竟是他現(xiàn)在的財神爺,若是換做他人,胖子可能會問一聲:你丫的是不是有???
好在郝孟確實像是沒放在心上的樣子,也沒有問胖子再打聽她的情況,胖子只當(dāng)這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兩人逛了逛屋子,閑聊一會便回了樓下,路過二樓的時候,陽臺上的馬尾辮已經(jīng)離開了,來到樓下的郝孟說要上個廁所,胖子便往院子而去。
空無一人的廁所里,年輕人一手撐著墻壁,閉眼沉默許久,而后背靠墻壁,后腦勺貼在冰涼瓷磚上。
他的身子緩緩貼墻滑落,一手捂著臉龐,肩膀聳動。
在見到那馬尾辮的時候,郝孟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她。
那時候的喬殷,也是這般清純簡單的打扮,陽光傾瀉在她精致小臉上,那朵注定只會為他一人綻放的絕美之花。
再也沒有那個會攬著他肩膀笑顏如花的女孩了。
再也沒有見到他會驚喜萬分,興奮的像個孩子的她了。
對于親近之人的離開,不會有瞬間的大悲大慟,而是在慢慢的生活中陸續(xù)有他的影子,轉(zhuǎn)頭時卻見不到人后的那種崩潰絕望。
郝孟至此不敢回原先的住所便是此理。
他害怕見到打開冰箱的半盒牛奶,那窗臺上隨風(fēng)搖曳的綠蘿,那安靜折疊在床上的絨被,還有那深夜里洗衣機(jī)傳來的陣陣喧嘩。
他害怕自己的身體中的記憶,習(xí)慣性的一推門就喊出她的名字,一醒來卻見不到枕邊的熟悉容顏。
坐在飯桌前,對面卻沒有人,躺在沙發(fā)上,腦袋卻無處枕。
撲面而來的畫面感,看著手機(jī)里再也打不通的號碼,那種瞬間窒息的感覺,心臟像是被針扎一樣驟縮,被突如其來涌來的悲傷痛苦淹沒。
廁所門口,剛剛才走過來的馬尾辮怔怔的看著那角落里的青年。
她只是過來洗個手的。
那就不存在他在制造偶遇,逢場作戲。
那個剛才莫名其妙的有些可笑的家伙,為什么會這么……
傷心?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可寧清卻心頭一顫,有著難以言說的情緒翻涌,她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默默離開。
片刻后。
郝孟收拾好情緒,洗了把臉,又恢復(fù)了平常模樣走了出去,院里的人們歡聲笑語,曲振興在臨時搭建的臺子上唱歌跳舞,郝孟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從兜里掏出煙,摸了摸兜里沒找到火機(jī),察言觀色一直注意著全場的瘦小男人已經(jīng)趕忙拿起火機(jī)點起火。
漢子慢悠悠的從邊上走來,三個大老爺們縮在角落里看著熱鬧人群。
看曲振興蹦迪唱歌自娛自樂是小菜,主要是看那些青春靚麗的小妹妹,穿著清涼,細(xì)胳膊大長腿,大片雪白比太陽還晃眼。
賈仁也從兜里拿出一包沂蒙山,沖老孫揚(yáng)了揚(yáng)。
老孫搖了搖頭,說道:“抽煙對身體不好,會導(dǎo)致基因突變,影響后代的?!?br/> 賈仁撇嘴道:“你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有孩子了嗎?”
經(jīng)過短暫的交流,兩人已經(jīng)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差拜把子和相約去一趟金巴特鞏固感情了。
老孫點頭道:“是啊,就因為我以前抽煙,所以我孩子基因突變,都和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了?!?br/> 漢子點煙的手一抖,火機(jī)和香煙都掉落在地。
郝孟終于轉(zhuǎn)過頭,“誰和你說的?”
老孫笑呵呵道:“當(dāng)然是我老婆啊,她很關(guān)心我的?!?br/> 郝孟:“……”
賈仁:“……”
郝孟從邊上果盤里挑出一個青棗遞過去,賈仁左看看右看看,拿生菜卷著烤肉也遞了過去。
“謝謝!謝謝!”老孫分外驚喜,感激道。
賈仁覺得這個新認(rèn)識的朋友不該受這種委屈,嘆道:“大剩啊,你看這草地綠油油的,多好看?!?br/> 孫勝嚼著烤肉,點頭附和道:“是的,我也覺得挺好看,這地方的環(huán)境真不錯。”
郝孟沒有再接著提醒,畢竟有可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只能拍了拍老孫的肩膀,“兄弟,以后有什么難纏的稿子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能幫盡量幫?!?br/> 老孫感動的熱淚盈眶,“郝副總編!你真是個好人??!”
漢子撿起地上的煙,狠狠抽了一口,原來今天剛認(rèn)識的朋友是個大怨種,這真是件讓人傷心的事。
三人坐了沒多久,有幾個膽大的姑娘便笑嘻嘻的坐了過來,發(fā)出邀請,當(dāng)然不是沖著另外兩人來的,她們想要喊郝孟打牌,后者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無人問津的賈仁和老孫又成了難兄難弟,眼巴巴看著郝孟身側(cè)的女孩越坐越多,嫉妒的幾乎質(zhì)壁分離了。
漢子突然靈機(jī)一動,從兜里掏出了奔馳鑰匙然后掛在腰上,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開始在場中閑逛。
老孫滿臉疑惑。
漢子給他傳授經(jīng)驗,“男人炫富,和女人賣騷是同一性質(zhì),都是吸引異性的最好手段?!?br/> 老孫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說道:“可是……我們都知道奔馳是郝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