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死里逃生?
車前草柔韌的草莖在男人修長的指尖纏繞,倏然停住。
陽光慘淡,幾縷光從樹葉縫隙穿過,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漆黑的眼在晃蕩的樹影中半明半昧,冷冷的,不帶一點溫度,好像周圍的氣溫也連帶著降了幾度。
“寄人籬下,沒人幫她,也沒人把她當回事,連傭人都能欺負她,受了委屈也沒人訴說,其實姜小姐挺不容易的,是不是?”
霍衍抬眼看了過去,瞧見了周云藝。她穿過那堵花墻走了過來,此時墻對面安安靜靜的,那些傭人大概是看到了她便嚇跑了。
周云藝手里抱著一只白色的布偶貓,貓的尾巴上沾了幾根草屑,她邊走邊給它清理干凈。
這貓是老太太鐘愛的寵物,宴會上人多,貓受了驚便跑了出來,她一路找過來,也就聽到了傭人們的閑聊。只是傭人們聊得太投入,也就沒有留意花墻后面還有個人。
霍衍端起一旁放著的冷茶輕啜了一口,側頭看著不遠處的牡丹花圃。
花圃里的牡丹已經盛開,花朵雍容大氣,顏色熱烈,盡顯花中之王的霸氣。
周云藝順著他的目光瞧了瞧那叢牡丹,再看了眼男人。
他的身份尊貴,所有人都仰望他,就連驕縱的霍檸都懼怕他,只敢私底下吐槽幾句,她這個小小的遠房表妹就更說不上話了。
其實周云藝并不很想在這個時候開口,只是聽到了那些話,覺得姜不渝很可憐。她一直覺得,自己就像個落魄貴族的小姐,不得不仰人鼻息,小心翼翼的討好別人。
她知道姜不渝是什么身份背景,也曾跟著那些人笑話她自不量力,又偷偷羨慕她有那樣的好運,將來有可能成為霍家的女主人。只是在親耳聽到那些話后,才想到姜不渝在霍家是孤家寡人一個,比她活得艱難多了。
大概有了這種比較,周云藝覺得,敢跟霍檸叫板的姜不渝變得有意思多了,連帶的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敢向霍衍打抱不平起來,幫著姜不渝說幾句了。
只是霍衍的沉寂讓周云藝挺沒趣的,她暗道自己不就是個落魄小姐,哪來的自信認為自己有說話的分量了?
她看了他一眼,抱著貓訕訕的走過那條石板路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