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珠垂眸,掩住眸中情緒,抿了口茶,道:“以佟佳氏這些年在宮里的為人和風評,可見是個明哲保身的,她不可能摻合這些事。
只有鈕祜祿貴妃需要一個幫得上她的人,才會接受我的示好?!?br/> 寧韻忍不住反駁,“你不試試怎么知道?誰不想得寵?佟佳氏也不例外,也許她會用得著我們呢。”
英珠搖頭,神色淡淡,“既然選擇了鈕祜祿貴妃,就斷不可能再去攀附佟佳氏,否則今日在鈕祜祿貴妃那兒得到的一切將前功盡棄?!?br/> 真心想用你的人,是不允許三心二意的。
寧韻頓時啞巴了。
“何況,我終究不可能一直靠著別人。”英珠垂眸,她不過是借著鈕祜祿貴妃的勢保全自己罷了。
有多少曾得寵的嬪妃被人暗害,或是失寵,或是結局悲慘,沒個人罩著,終究會落得相同的下場。
何況還有個德妃和王氏對她暗恨在心。
若當真如寧韻所言……對她未必是壞事,那時的她想必已有保全自己的資本。
即便寧韻說的是假的,那也沒什么損失。
當日傍晚,英珠正在桌前抄寫楞嚴經。
這是她前幾日派院里的小太監(jiān)去尋的。
雖說她不得寵,沒幾個人會在意她的需要,但要幾本佛經還是沒什么難度的。
畢竟誰也不希望把皇帝的嬪妃徹底得罪狠了。
這宮里多的是聰明人和明哲保身之人。
剛到戌時,外面?zhèn)鱽砣苏Z聲。
聽說是御前的人來了,惠妃已出去聽旨。
不一時,有人來叫她出去接旨。
英珠詫異了下,匆匆走了出去。
剛到正殿前跪下,為首的三旬左右的太監(jiān)先笑瞇瞇道了句,“恭喜喜塔臘貴人了?!?br/> 英珠尚不明白喜從何來,就聽那太監(jiān)再道:“皇上著您去乾清宮侍寢,您這就準備著吧?!?br/> 說罷,命身后的兩個嬤嬤和三四個宮女上前。
嬤嬤攙扶起英珠往屋里走,繃著臉道:“奴才服侍您沐浴?!?br/> 英珠愣愣的,無意瞥見一旁的惠妃神色復雜。
她怎么就要侍寢了?
怎么會這樣?
躺在浴桶中,如玉般光潔的身體被宮女柔嫩的手輕輕擦拭著,嬤嬤站在一旁觀察她的肌膚和儀態(tài)。
英珠閉著眼,表面鎮(zhèn)定自若,內心卻忐忑不已。
無論皇上為何會想起她,現(xiàn)下要面對侍寢是毋庸置疑的。
如此情景說不緊張是假的。
要如何面對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她毫無頭緒。
第一次伺候皇帝,沒經驗,更無準備,甚至還有一點莫名的排斥。
她甚至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曾經看到的一幕。
那時身為皇貴妃的佟佳氏還在,皇上有一次去看主子。
主子剛好不在,皇上喝著茶,突然對奉茶的宮女動手動腳。
她就在一旁伺候著,皇上像是一點也不顧忌。
她親眼看到了他們親熱。
當時她的臉色很難看,完全無法忍受那副情景,明明過去皇上和主子親熱,她完全沒有不適的反應。
那次她卻忍不住有些反胃,回頭就吐了好久。
一想到此刻要去伺候那個男人,那種感覺就又涌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