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的樣子,比我所見過那個陳全的樣子,更加詭異。
陳全那樣子,那條蛇似乎還只是藏在他身體里,跟我們的血蛇沒什么區(qū)別,可以扯出來。
胡先生腦后的蛇頭,卻好像已經(jīng)跟他的頭骨長在了一起,更甚至他和那條蛇的腦子都是一個。
這會已經(jīng)臨近天亮,遠(yuǎn)遠(yuǎn)的就聽到了清潔車的聲音了。
問天宗的車子開到橋頭,何辜直接帶我們進(jìn)了那個天眼神算老周死時所在的屋子。
這是一個老式的二層小院式的房子,老周死在了堂屋里,這會血跡雖干了,門也換過了。
可站在這里,我依舊感覺不舒服。
老周死前的那些話,好像一下子就又想了起來。
開車的青年司機(jī),直接將胡先生抱上了二樓。
何辜帶著我和牛二到了里面一間的客廳,這里似乎是一間靜室,沒有沙發(fā),卻鋪著草席,擺著蒲團(tuán)。
看樣子在上次老周擺攤等我的時候,何辜就陪他住在這里。
牛二一直拉著我,問我怎么沒去找他,又說問天宗山上真的很多果子。
我們剛盤腿坐下來,何辜就打了一盆水進(jìn)來,掏出藥丸遞給我:“捏碎,敷傷口上吧?!?br/> 順著他目光看去,我這才發(fā)現(xiàn)雙手的血已經(jīng)凝結(jié)了,朝何辜笑了笑,這才將手放在水盆里洗。
水是溫水,可放進(jìn)去的時候,依舊滋著傷口痛。
何極一直看著我,目光不時的往小腹落。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將手上的血痂洗掉,擦干,這才捏著藥丸粉灑上去。
牛二拿著紗布,正幫何辜綁著胳膊上的傷口。
見我弄好了,直接不管何辜了,扯著紗布來給我包傷口。
我思緒有點(diǎn)亂,回上腦袋昏沉,所以也不想說話。
問天宗既然來兩個人,想來也是有打算的。
等我們整理好,那個送胡先生上樓的青年已經(jīng)泡好了茶,連同幾疊茶點(diǎn)送上來。
居然還有包子饅頭什么的,估計(jì)是問天宗的人也是連夜過來的,所以也餓了。
牛二見到吃的,就抓起來吃。
何極卻只是卷了卷道袍的袖子,朝我虛搭了一下手:“龍靈,方便嗎?”
我很自覺的將右手腕遞了過去。
可就在抬手腕的時候,何極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蛇鐲之上,目光沉了沉。
也不先搭脈,反倒伸手,似乎想碰那個蛇鐲。
可就在手指要搭上的時候,指尖卻一彈,何極眼睛縮了一下,似乎吃痛。
苦笑道:“這就是蛇棺出來的東西啊,輕易不讓人碰?!?br/> 我晃了晃手腕上的蛇鐲,好像并沒有不適。
原先于心鶴想碰,似乎也不能碰。
難不成戴我手上,就沒事?
“換只手吧?!焙螛O目光從蛇鐲上收回,看著我左手道:“左手也一樣?!?br/> 我將左手遞過去,他一邊搭脈,一邊看著我左手纏著的紗布:“這刀口看方向,似乎是你自己割的,放血?是為了救那位叫浮千的嗎?她好像生下了回龍村所有人……”
我聽著低咳了一聲,何極似乎也感覺這問題敏感,不好再問。
過了許久,他收回手,看著我道:“你最近心火焦旺,氣血倒是足,似乎服了什么補(bǔ)氣血的東西。只是這胎……”
他沉眼看著我小腹,就在我以為他沒有把出脈來的時候。
就聽到他朝我沉聲道:“生機(jī)很旺!回龍村出事也不過半月,你和蛇君成婚不過七日,蛇胎入腹才幾日,可脈相卻已成,且生機(jī)旺盛,日后怕是你不一定承受得住。”
他的說法,和于心鶴沒什么區(qū)別。
不過何極收回手,看著我道:“問米秦家,可觀未來。你可以試著找秦米婆問一下米,這蛇胎事關(guān)蛇棺和墨修蛇君,想來秦米婆愿意的?!?br/> 何極說話,情緒皆是平穩(wěn)低沉,卻又句句好像入人心坎。
我收回手,道了謝,抿著茶,等何極提來的目的。
谷逢春的話,驗(yàn)證了我的想法,回龍村和蛇棺的事情,好像玄門都商量過了,不能干預(y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