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晗心急如焚,往聽風(fēng)軒飛奔。
必須再快點,稍遲一步,悲劇極可能會再度重演。
舅舅兩年前考中進(jìn)士,順利入了翰林院。可惜他性情剛直,不懂轉(zhuǎn)彎,得罪了上峰,被同僚冷待。
舅舅不愿如此在翰林院虛耗,正巧去歲余縣縣令犯了事被拿下,他便主動請求外調(diào)補(bǔ)了缺,到余縣來做個小小芝麻官。
舅舅一腔熱血,勢要干出一番成績。他勤政愛民,事必躬親,為余縣百姓勞心勞力。
可舅舅怎么也料不到,他如此殫精竭慮,死后非但未得余縣百姓念他一點好,還如此殘忍地對待他的妻兒!
余縣境內(nèi)有一條長河,名澤河。這條河是沙河的一條支流,水量不豐,二十年內(nèi)從未有過水患。
那起子貪心不足的人便將心思打到這上面來了,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澤河堤壩看似年年修繕,內(nèi)里早就破舊不堪。
舅舅巡視河堤時發(fā)現(xiàn)了問題,一查之下心驚不已。以他的性格如何能忍,立馬將此事寫成奏折。
縣令自然是不能直奏的,需逐級上報。但是澤河護(hù)堤銀貪墨嚴(yán)峻如斯,他不信當(dāng)?shù)毓賳T沒有牽涉其中,是以他叫折子轉(zhuǎn)投給在京為官的好友秦莫書。
只是還沒等到有消息回報,舅舅便死于非命了。
當(dāng)時正逢舅母的父親曲老太爺大壽,舅母帶著孩子前往林縣給外祖過壽。席散時,天色也晚了,舅母一行宿在曲家,第二日一早才回余縣。
誰知道等回到余縣,迎接她們的竟然是舅舅的死訊。
前夜舅舅獨自在書房批閱公文,直至深夜。困倦之后,他便宿在書房。不知怎的,桌上燭火便翻了,天干物燥,火勢蔓延極快。
當(dāng)值的小廝偷懶睡著了,等火徹底燃起來再示警已為時過晚。火燒了一夜才停,整個書房被焚燒殆盡,舅舅不幸罹難。
雖事后舅母等堅持舅舅之死并不簡單,可苦無證據(jù)又求告無門,這件事最后還是以意外致死蓋棺定論。
第二年夏,余縣雨下半月不歇,澤河暴漲,沖垮河堤,淹沒村莊無數(shù),人畜死傷不計其數(shù),百姓流離失所,生活無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