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晗的視線在凝霜身上頓了下,后者下意識背脊發(fā)僵,“小姐,婢子知錯了,求主子寬和,原諒婢子這次吧?!?br/> 卑微可憐的樣子全然沒有半點先前對上紀氏的得意與愜心。
青晗道:“你既已贖身,便非我青家下仆,在我面前無須自稱奴婢?!?br/> 凝霜臉色微滯,“婢子……”
“你放心,你這人雖無好心,但說到底也并未真正犯到我些什么,而且你也已經(jīng)受到了教訓。只要你不再作死地上躥下跳,我也懶得費心去對付你?!?br/> 比起別人的懲處,凝霜聽到這樣的結果簡直是如沐天恩。
她狠命地搖頭,“不不不,婢子再不敢了?!?br/> 這都見過鬼了,她哪還能不怕黑的。如今就算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亂來了。
青晗轉而望向面有惴色的紀氏,明眸里都是冷意,“偷奸產(chǎn)子、混淆血脈、陷害大婦、謀奪產(chǎn)業(yè),你知道你做的這般種種,按照青家宗法規(guī)矩,會受到什么樣的刑罰嗎?”
青家雖然是仁善之家,但和其他家族一樣,它也有對應森嚴的懲處條法。
浸豬籠、幽閉術、梳刑……
一想到這些宗族殘酷野蠻的嚴刑酷罰,紀氏就忍不住渾身顫栗。
“我是你爹的女人,再怎么說也是你半個長輩,你沒資格動我!”
“長輩?一個妾室,而且還是一個不安于室別有用心的妾室,你也敢妄稱我的長輩?可笑不自量!”
青晗冷蔑,“我若想動你,我現(xiàn)在就有一千種辦法能讓你生死不能!我不動你,只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聞言,紀氏眼內閃過一絲光彩,“這么說,你預備放過我?”
“誰讓我是菩薩心腸呢!”青晗百無聊賴地捻著袖口,微一挑眉。
“就是不知道瀝州的吳老板能不能有我這樣的好心腸?你說要是吳老板知道他女兒當日被強一事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會不會放過這個人?”
上輩子,為了報仇,她幾乎將紀氏與紀與存生平查了個底朝天。
一查之下,她才發(fā)現(xiàn)這對男女犯下的罪孽何止一樁二件,擄人行兇、淫人妻女、殺人滅口,簡直罪大惡極!
可惜人海茫茫,她最終也只在一個偏遠山村找到了被搓磨得氣息垂絕的翠儀。
原來卷了青家家財之后,她跟著紀氏“一家三口”一路南下,打算找個無人相識的地界好好享受。
只不過也不知是他們倒霉還是老天終于開了眼,他們半路就被強人搶了,財物被洗劫一空。
身無分文又不事生產(chǎn)的幾個人,為了有口飯吃,賣完飾品賣衣裳,后來便連孩子都被換了銀子。
親生子尚且被賣,身為奴婢的翠儀更不可能例外,一個中年腳跛的鰥夫用半兩銀子買下了她。
那鰥夫為防她偷走,也怕她偷人,終日用鎖鏈將她捆在屋內,不見天日。
更悲慘的是,這鰥夫性情暴戾多疑,又極度嗜酒,一喝酒就撒酒瘋打人,翠儀長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而紀氏和紀與存這兩名罪魁,最終也沒被找到。
雖然青晗也清楚,這二人既然山窮水盡的地步,必定不會有安生日子好過。但是只要一日未真正見到他們遭報應,她便一日悒悒難樂。
重生一世,她必不會再叫憾事重演了!
“你?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紀氏整個身子頓住,石蠟般僵住。
一時她又渾身發(fā)顫,牙齒不受控制地咬得咯咯響,“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