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過了十數(shù)日。
昨兒個夜里剛淅瀝瀝地下了場雨,晨起空氣顯得十分清涼舒爽。
青晗腳步輕緩地進了門,不意外見到床上之人閉目未醒,風玲搬了墩子守在一旁,手托著腮正閉目養(yǎng)神。
聽見門口傳來窸窣聲,風玲瑯連睜開眼。一見來人是青晗,她起身招呼道:“青晗,你來啦?!?br/> 經(jīng)歷了這么些事,又彼此相處了段時間,她們之間已少了生疏,多了幾分親昵。
青晗應(yīng)了聲,看著仍舊昏迷不醒的少年,“玲瑯姐,令弟還未曾醒轉(zhuǎn)嗎?”
“還沒有,”風玲瑯微垂了下眸,嘴角驀地勾起一抹笑,“雖然暫無氣色,但是命保住了,總算是比先前情況好得多?!?br/>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確認少年性命無虞,比起當初氣若游絲、隨時沒命的樣子,已經(jīng)大有進步。
“是這個道理?!鼻嚓细胶偷?,“只要人活著,一切都有希望?!?br/> 吳老先前診察時也說了,這個少年似乎有股異乎常人的韌勁和意志,蘇醒過來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風玲瑯頷首,隨即想起什么地問道:“聽說你已向吳老提出告辭?”
“是啊,定了明日就走?!鼻嚓蠝\笑,“我離家時日不短了,家中人必是掛念異常,還需早些趕回才行?!?br/> 而且,她也想念親人了。
祖母的身子如何了?娘親的肚子該顯懷了,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樣了?當初她私自逃家,娘親必是氣極,也不知這些日子過去了,她的氣消了沒?
還有皎皎,這會兒了應(yīng)該也會叫人了吧。父親呢,不知他一切可順利?三月之期到了,可有通過齊伍先生的考驗?
還有舅母和潯兒,可還在青家住著?還是已經(jīng)被舅舅接回澤縣了?舅舅又還好嗎?
離家越久,記掛的東西就越多,青晗真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風玲瑯面露為難,“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憑什么那么確信,我就是那個可以幫助你母親你弟弟的那個人,但是我們姐弟的性命是你救的,只要你有需要,我義不容辭。”
她不是古代人,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她也很明白,只是……
“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弟弟現(xiàn)在還沒恢復(fù),雖然在這吳家有吳老,有鶴大夫能夠照顧著,但我如果不在身邊,心里還是放不下……”
青晗莞爾,“風姐姐誤會了,家母還有幾個月才生產(chǎn)呢,姐姐現(xiàn)在跟去也無事,不如安心留下照顧令弟?!?br/> “真的?”風玲瑯喜出望外。
青晗笑盈盈,“只是等家母臨產(chǎn)了,還是得勞煩姐姐辛苦走一趟才是?!?br/> “當然當然?!憋L玲瑯點頭如搗蒜。
這樣的安排已經(jīng)是再好不過了,她自然沒有意見。
青晗唇瓣上揚,“那就如此說定了,屆時我安排家中下仆來接風姐姐。”
“好。”
二人言笑晏晏,蒼術(shù)入了內(nèi)來,“風姐姐,您還在這兒呢?我家?guī)煿辉缙鹁脱郯桶偷戎^去跟他談醫(yī)論術(shù)呢?”
說來也是機緣。
當日吳濟懷為少年密診,瞧見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就對如此精妙的縫合手法很是贊嘆,后來知道了此乃風玲瑯的手筆,他立時倍感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