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第一次接觸張小蘭,安意濃說自己是張啟年派來的,張小蘭就比較的抗拒。
所以從這一點上,可以判斷出來,張小蘭并不知道張啟年的真實身份。
說實在的,他們這一行也挺可憐的,背負的東西不是一點點,承擔的危險卻更加的多。
既然張小蘭不知道,安意濃也不打算告訴她,因為這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可是她想要去看張啟年,張小蘭雖然不喜歡自己父親做一個漢奸,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現(xiàn)在父親死了,她傷心她哭泣,她想要去看看。
如果張啟年真的是一個漢奸,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張小蘭去看看當然可以。
但是事實不是這樣,安意濃擔心張小蘭去看張啟年的時候,被人看到。如果張啟年的死真的有問題,那么張小蘭就會很危險,所以安意濃不能讓張小蘭去。
這也是為什么張啟年下葬的時候,張小蘭都不在身邊的緣故,因為這是對她的保護。
“你還是不要去了,時局不太平,你父親得罪的人不少,現(xiàn)在他不在了,如果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對你的安全是一個隱患?!卑惨鉂夂詠y語,不過意思就是告訴張小蘭,你最好不要去。
張小蘭打量著眼前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安意濃,第一次見面就是那一天,然后自己父親就死了。
張小蘭心里懷疑安意濃,覺得他和自己父親的死有關系,現(xiàn)在他又來接近自己,他是什么意思。
難道自己父親真的將自己托付給他照顧嗎,張小蘭不在要求去看張啟年,只不過對安意濃的戒備心理越發(fā)的強烈。
“走吧,我?guī)闳コ燥?,以后你的開銷每一個月我會給你送來。”安意濃現(xiàn)在能為張啟年做的并不多,照顧他的女兒,算是他唯一能做的。
張啟年的家產(chǎn)已經(jīng)充公了,因為沒有人知道他有女兒,安意濃也不敢讓張小蘭出面去認領那些家產(chǎn)。
所以只能充公,說是充公,落在了誰的口袋里,恐怕只有他們清楚了。
和張小蘭相對而坐,只是飯菜在嘴里食之無味,張小蘭是戒備,是不信任,是父親死去的悲傷,讓她沒有什么胃口。
安意濃則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么辦,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到底是誰,如何和組織的人取得聯(lián)系,延安來的人自己能不能接到?
自己如果接不到的話,會不會落在日本人手里,心里亂糟糟的。
兩人很沉默的吃完了飯,只是看著眼前才十五歲的張小蘭,安意濃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你不要太傷心,節(jié)哀順變,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打電話到大樓來,說是我妹妹,這是電話號碼?!卑惨鉂馔七^去一張紙,張小蘭掃了一眼說道:“記住了?!?br/>
這么快嗎?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可能她早就知道了。
拿出幾個大洋,安意濃放在桌子上,說道:“你先拿著,不夠再說?!?br/>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手里沒有什么權利,就算是送禮也送不到他手里。
而且他不知道張小蘭以前的花銷是多少,所以給的這幾個大洋,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拿不出手。
張小蘭沒有去接,低著頭說道:“他以前給我的我還存的有,而且我快要畢業(yè)了,過兩個月我會去找工作,我可以養(yǎng)活自己,不用你擔心。”
她不想和眼前的人過多打交道,雖然自己的父親可能信任他,但是他畢竟是一個漢奸,張小蘭不喜歡這樣的人。
這種學校不是正規(guī)的學校,所以畢業(yè)很簡單,學習的東西也不多,只是安意濃沒有想到她畢業(yè)的這么早。
“你打算到時候住在什么地方?”張小蘭現(xiàn)在是住在學校里面的,可是她畢業(yè)之后是不能住學校了,她家的房子也已經(jīng)充公了,所以安意濃現(xiàn)在比較擔心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睆埿√m的眼中也是迷茫,因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了,和安意濃如出一轍。
“搬到我那里去吧?!卑惨鉂庥X得還是住在一起,自己更加方便保護張小蘭。
可是聽到安意濃的話,張小蘭起身說道:“不用你管?!蹦樕蠋е唤z怒火,一直保持著平靜的張小蘭,這個時刻終于是爆發(fā)了,只是來得有些沒有緣由,讓安意濃一頭霧水。
直到張小蘭跑出去,安意濃都坐在凳子上沒有反應過來,結(jié)賬之后他也離開了。
少女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雖然內(nèi)心已經(jīng)著急的要死,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怎么走,可是在安意濃的臉上,你看不出來任何的反常,這就是半年來安意濃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