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趁著撥號的幾秒鐘,組織語言,想要先寒暄一下,然后直奔主題請教李敬光,但電話中傳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一般這類人的手機號不會輕易注銷或更換的,要么就是有兩個以上的號,武小武打的這個號不太重要;要么就是已經(jīng)離開崇江市了,或者還有別的無法得知的可能性。
唯一的“線索”沒了,有點悵然若失。唐叔來電說下午三點一起過去,那個派出所就在武小武們公寓后面,隔條巷子的位置,步行也只十來分鐘。唐叔問武小武那個晴天娃娃還在不在,武小武說丟垃圾桶了,怎么了?他說是那位問過武小武話的張警官的意思,下午過去時帶著它。武小武一聽,覺得毛毛的,似乎冥冥之中,這個娃娃和整件事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不然也不會被警察如此刻意地強調(diào)提出。
從垃圾桶里找到它之后,越看越覺得發(fā)寒。他們需要這個東西,并且兩位亡者的家里也有這個東西,只不過是路邊偶爾買到的,難道有什么古怪?武小武把那個娃娃脖子上的線耐著性子拆開,原來那片布里,包了一個木球,中間有條縫,很像以前的那種丸藥包裝,可以捏開的塑料蠟丸。
這說明,里面有東西!
武小武猜那個張警官當(dāng)時看到娃娃的眼神,只是疑惑,中間這幾小時,很重要的時間段,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他會這么迫切地需要它。武小武當(dāng)然要打開看一看,不管為了什么,就算心里發(fā)毛也要看看。
不出所料,那個小木球是兩個帶螺紋的半球,可以擰在一起。里面的東西讓武小武大吃一驚:折了好幾疊的一張菱形朱紅邊金紙上,正中寫著那個赤紅色的大字!武小武心里無端咒罵著,瞬間想到很多茅山術(shù)、降頭術(shù)一類作法害人的東西。武小武拍了幾張照片,按原樣折疊放回,重新把娃娃包好之后,打定主意,等武小武從派出所回來,今明兩天,一定得找時間去李敬光住的地方,必須弄明白這件事。
這種寫在金紙上的東西,怎么看都像是一道符!除了害怕,武小武心里多了一份憤怒。
派出所比較簡陋,進門的小廳里有個套間,外面是一個鼻子被打斷的男青年,絮絮叨叨在跟一位警察說打架的過程,套間里面另一個人身上也有幾道血,看樣子是外面這位的,也在里面哭喪著臉,對警察說著什么。
武小武和唐叔被一位警察帶著,從套間右邊的一個后門進去,里面是一條長廊,很多房間,向左直行走了一段之后,右轉(zhuǎn),又是一條可以見底的走廊。來到其中一個房間,看見張警官和另一位比他整個人還大兩圈的警官、一位面色發(fā)青的中年便衣男人、還有斜對面住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中罵“那個”并踢門的男生,和一男一女別的兩位鄰居,都在場。
里面比較破舊,外間是較大的辦公室,里面并排四間應(yīng)該是審訊室一類的,很小,陰森森的沒開燈,外面慘白色的燈光照進去,只有一張?zhí)厥獾囊巫雍推谱雷印?br/>
茅警官是個特壯的大漢,那種壯不是塞了一肚子民脂民膏的比例失調(diào),而是周身上下帶著一股煞氣,雖然沒留胡子,卻跟活鐘馗似的,出現(xiàn)在你面前,氣場很足卻沒有距離感,并沒那種裝逼范兒的隔閡。估計唐叔會在心里說: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