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近三年,再回云山時,發(fā)現(xiàn)云山已大變了模樣。
所有小山包都被改造成了梯田,梯田里不光種上了稻米,還養(yǎng)殖了魚蝦蟹。而一些較為平整的地方也改造成水田,放上了鴨子。
稻鴨共作一樣可以提升產(chǎn)量,減少蟲害。這些云山人將自己教的東西用得淋漓盡致,沒有因?yàn)樽约旱碾x開而荒廢下來,這讓淼淼很感動。
無論在哪個位面,知識的力量是無窮的。而傳播分享知識的快樂也是無窮的。
是伊十分開心。
兒子、族人、淼淼都平安歸來了。而且,兒子與淼淼還成了元嬰。他真沒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能見到活著的元嬰,而其中一個還是他兒子。
就這一項(xiàng),也足以讓他以后含笑九泉了。
修真家族也與普通人一樣,遇上高興事了,自然是要大擺筵席的。淼淼離開前,在菜園種了不少蔬菜果樹,還設(shè)置了調(diào)節(jié)氣溫的陣法,教了大家種植方式,故而等她再回來時,哪怕天已經(jīng)冷了,可桌上依然能見到綠色。
今日上了炒菜,這對云山來說是難得的奢侈。盡管淼淼很早就教了廚房的人怎么做炒菜,甚至還打了鐵鍋,但是炒菜需要用到的油很多,平日他們也舍不得這樣糟踐。
菜水煮下,加上一兩滴油,再來一碗飯,一小碟白切肉,已是吃的滿足,哪里會去奢想頓頓有炒菜的日子?那得用多少油啊?
今日慶祝是江結(jié)嬰,那自然是要上炒菜的??绅埵侨绱耍郎系某床艘膊⒉欢?,大多還是選擇了燉的方式。
飯菜很好吃,比淼淼剛來時,云山做飯的人手藝進(jìn)步了很多。即便如淼淼這般挑剔的人,對于云山廚師如今的手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菜好吃,又逢喜事,免不了就要喝幾杯。一來二去的,便有些醉了。淼淼釀的酒修士喝了也是會醉的,喝醉了的人們又開始手舞足蹈了起來。歡樂與過去相同,可又有些不同。
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對于云山來說,出了一個元嬰修士的意義是巨大的。云山因著出了是江以及淼淼這樣的元嬰修士在接任務(wù)時,得到的尊重明顯比過去多了些。
誰都知道,隨著云是江與荀日的歸來,這楚國就要變天了。不光是各大修真家族在關(guān)注,得到消息的貴族也在關(guān)注。南沢境出了一個元嬰,云山卻是出了兩個。
楊淼淼借住云山,自然要算成云山的人。而更可怕的是,她出自姬氏。相信天子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很快就會派人來賞賜了。
坐實(shí)楊淼淼皇室貴女的身份對周氏來說是極有好處的。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楊淼淼到底是不是出自姬氏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坐實(shí)她為姬氏女的身份。
整個孤云大陸的局勢因著楚國出了三個元嬰修士而變得微妙了起來。而贏氏與呂氏的態(tài)度也變得微妙了起來。他們故意避開云山與南沢境的任務(wù),避開與他們沖突,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盤,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來。
旁人看出來了,沒道理是伊看不出來。因此他非常高興,喝了許多酒,甚至提出了要提前退休,讓是江來當(dāng)家。
是江當(dāng)然是拒絕了。魔神還在暗處盯著,他不能被這些俗事給耽誤了。他得抓緊時間修煉,爭取早日打敗魔神,讓世界的正常秩序恢復(fù)。
是老爹見兒子拒絕了,便又開始問淼淼有沒有興趣當(dāng)個云山長老什么的。淼淼坦誠接受。名不正言不順,且拒絕了是老爹這提議,只會讓云山人更不安吧?
見淼淼接受了,大家越發(fā)高興。一邊喝酒一邊跳舞,最后還拉著淼淼一起跳。是江也被他們推到了淼淼身邊,兩人的事已經(jīng)通過是河的嘴巴傳出去了,所以起哄也就免不了了。
是江神色淡淡,但是耳朵卻有些發(fā)紅。被推到淼淼跟前后,他掙扎了半天,最后跳起了祈歡舞。
周圍的起哄聲更大了。在大家看來,也許不久以后,云山又將迎來大喜事了。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著也該成親了吧?
宴會一直持續(xù)到深夜,直到都累了,喝不動了,才散場。淼淼也喝得有些暈了,她被是江背在身上,在族人的起哄中朝著她住的赤霞峰而去。
她一走快三年,曾經(jīng)光禿禿的赤霞峰上也建起了房屋。這是云山回饋她的禮物。
她讓云山人吃飽肚子,云山人給她一個家。
一個永遠(yuǎn)的家。
上山的路都是大家鑿出來的,雖只是普通的石階,但是要在兩三年內(nèi)鑿一條上山的路何等艱難?雖是石階卻是誠意滿滿。
山上的綠植幾乎未動,只將居所附近的清除干凈。前殿后寢的房屋格局也顯示了大家對她的尊重。在云山,只有家主才能住這樣的房子。
在主殿兩邊還有兩排房子,除了用來做飯外,還有供客人居住的地方。淼淼總歸是要有朋友的,云山人并不狹隘。
是江背著淼淼一階一階地上去,待到了山頂才將她放下。她今日喝得有些多了,故而也顯露出了一些自己不曾見到的狀態(tài)。
她讓他背她上山,這樣的要求在旁人看來無禮又任性,可他卻很受用。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她很少流露,他不喜歡她在自己面前有所偽裝,他希望她跟自己在一起時是真實(shí)的。
將是秋送來的芍藥折一朵下來,戴在她鬢邊,輕輕吻了下,笑了笑道:“是回去休息還是去看月亮?”
“是還要繼續(xù)喝嗎?”
她笑嘻嘻的,“你酒量居然比我好,真奇怪?!?br/>
“以前的日子很壓抑,所以早早就學(xué)會了喝酒。”
是江扶住搖搖晃晃的她,“你平日雖也會喝些,但都是淺嘗而止,酒量自是比不上我的?!?br/>
說著便是將她打橫抱起,道:“你都站不穩(wěn)了,想看月亮的話就是廊廡下看吧?!?br/>
“稍微是多了些,不過我還是能走的,放我下來吧?!?br/>
“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都在晃了,還是安省些吧?!?br/>
是江不以為動,抱著她到了主殿前,將她放在廊廡下,道:“父親跟說,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你以前屋里那些也清洗過了,曬過了。我進(jìn)去拿個墊子出來,你要不想休息,便坐著一起說說話。”
“嗯。”
她靠在柱子上,有些慵懶地道:“是不想睡,我有點(diǎn)高興?!?br/>
說著便從乾坤袋里拿出墊子毯子,“不用麻煩了,這些東西我都隨身帶著的?!?br/>
是江笑了。
怎么忘了?這家伙就是個倉鼠。無論走到哪,鍋碗瓢盆都不會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