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前秦天王苻堅死訊傳至姑臧,呂光下令三軍縞素服喪,自稱使持節(jié)、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隴右河西諸軍事、大將軍、涼州牧、酒泉公,正式打出自立旗號。
而此時也到了衛(wèi)朔回歸高昌的時候,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呂纂幫他弄到都督西域諸軍事的大權,好為日后征討西域做準備。
“長公子,過幾日朔就要回高昌了,近來多虧公子照顧,日后但有差遣定當全力以赴?!?br/> “嗯,直元這句話,足慰我心?。 ?br/> 如今呂纂頗志得意滿,但轉念又一想,覺得自己平白得了衛(wèi)朔投效,卻沒能有所回報,好像顯得自己很沒本事似的。
他俯身衛(wèi)朔身前,做出一副關心的樣子問:“不知直元可有為難的事?不妨講出來,只要本公子辦得到,一定不讓直元失望?!?br/> “長公子不問,在下亦有一件事想求您幫忙?!?br/> “什么事?說,你盡管大膽的說,有什么困難本公子幫你!”
好不容易收個屬下,呂纂表現(xiàn)得十分豪爽,直嚷嚷著讓衛(wèi)朔把難處講出來。
“回長公子,在下添為高昌郡都尉,負責一郡之安危。然而近來隨著都督親率大軍撤離西域,原本臣服的西域諸國竟又變得蠢蠢欲動,先后有龜茲、焉耆、烏孫等國游騎騷擾高昌邊境。”
“在下不才,原為都督看護西域,請命征討諸國。”
“嘶,原來是這事啊?!?br/> 呂纂倒吸一口冷氣,他沒想到衛(wèi)朔胃口那么大,竟想拿到征討西域的權限。他父親呂光就是靠征討西域才有今天這番基業(yè),因此呂家也比任何勢力都更看重西域,只因眼下被涼州內復雜的形勢所羈絆,這才無暇西顧。
“怎么?讓兄長有些為難?假若為難那就算了,明日朔親自跟都督講。”
雖然明知衛(wèi)朔在用激將法,但呂纂還偏偏就吃這一套,把眼一瞪道:“有為兄在,哪里用得著賢弟去講?你且稍待些時日,一有準信我自會知會賢弟?!?br/> “如此就多謝兄長了!”
……
翌日,瞅了個沒人的機會,呂纂便在呂光面前提起了讓衛(wèi)朔都督西域這事。
聞言呂光直直盯著呂纂,直到將對方看得發(fā)毛才問:“你就不怕那衛(wèi)朔在西域做大?”
“兒子當然擔心衛(wèi)朔會做大,然如今呂家在涼州統(tǒng)治并不安穩(wěn),內有功臣、世家掣肘,外有強敵環(huán)伺,對遙遠的西域根本使不上力?!?br/> “而且兒臣相信,即便沒有今日父親之應允,那楊翰、衛(wèi)朔兩人難道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高昌?肯定不會馬,他們依然會向西域擴張。既如此父親為何不能順水推舟成全了他?”
“嗯,你能想到這一點,為父頗為欣慰?!?br/> 呂光對呂纂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如今看來選衛(wèi)朔做磨刀石是對的。既然這樣不妨讓這塊磨刀石變得再堅硬一些,讓兒子受的磨難更大一些,如此才有希望長大成材。
“我可以給衛(wèi)朔統(tǒng)攝玉門關以西的軍事大權,但是你想過日后該如何抑制此人,而不使其成為禍患?”
“兒臣以為,衛(wèi)朔并不足為慮,關鍵是呂家得盡快解決掉涼州的內憂外患。只要涼州能夠上下一心,即便楊、衛(wèi)二人奪了西域又能如何?別忘了,父親不是梁熙,而楊翰、衛(wèi)朔也不是父親。”
“嗯,不錯!看來你最近鍛煉的有些長進了?!?br/> “這都是父親教導的好?!甭牭絽喂饪洫?,呂纂雖然心里很得意,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驕不躁……不錯,纂兒,你很不錯。這人情還由你去做,若能將衛(wèi)朔真正收為己用,未來也就省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