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夜三更的,誰還在這里鬼叫?壞了老子的好事!荊明心里罵道,往那破山神廟里望去,只見門殘窗破的山神廟里,一群衣衫單薄的難民緊緊的擠在一起,相互以體溫取暖,一個三十來歲的清瘦男子站在昏黃的廟門口喊著他。
“兄弟,你怎么不看看時機(jī),有你這時候喊我的么?況且我還不認(rèn)識你!”荊明對著那男子怨道。
“荊先生,在下劉文輝,前些日子在刑場上看到公子義救寧氏父女,又在臨花醉得到公子施了饅頭,心中便一直掛念公子,剛才見到公子,一時激動,卻不知不覺打攪了公子美事,真是罪過,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蹦悄凶忧忧诱f道,轉(zhuǎn)身擠進(jìn)山神廟。
原來是我的粉絲!荊明看著他走了進(jìn)去,又轉(zhuǎn)頭邪笑著對櫻花兒道:“繼續(xù)?”
櫻花兒呵呵輕笑兩聲,媚眼盈盈道:“過了這個村,便沒有那個店了!”隨身往山神廟走了兩步,又回頭道:“想不到公子便是街頭巷尾流傳的義救寧氏父女的大義士荊明荊先生,難怪敢在姹紫嫣紅怒斥那豬頭鄭統(tǒng)領(lǐng)!”
荊明心里升騰出無限的虛榮感,自己為了一年的酒錢,冒險救出女神寧小姐,卻成了廣陵城里的大英雄,便是青樓里的花魁也知道傳達(dá)學(xué)習(xí)了自己的先進(jìn)事跡。
“荊先生,是荊先生來了……”
山神廟里涌出一大群難民,一個衣不蔽體,凍得渾身顫抖,對著荊明喊道。
“荊先生,我們都是淮安縣的災(zāi)民,也正是那日在臨花醉門口的那群人,因無冬衣取暖,便整日整夜窩在這山神廟里,又是幾日未進(jìn)食物了?!眲⑽妮x雙眼深陷,神色很是疲憊。
荊明看著這幫難民,忽然哀傷起來,原來只想過自己命苦,現(xiàn)在看看他們,幾十人擠在這破廟里,覺得自己比他們幸福了一百倍,遂沉痛道:“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fēng)雪不動安如山!”
“公子不但大勇大義,這憂國憂民之心更讓櫻花兒佩服?!睓鸦▋嚎戳艘谎矍G明,低聲道,眼神里充滿了欽佩。
“荊先生,你這夫人好生漂亮!真與公子是天生的一對!”劉文輝見他剛才與櫻花兒親熱,便誤以為櫻花兒是他的夫人。
櫻花兒聞此,便又往荊明身邊靠了靠,一雙媚眼盯著他,荊明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想辯解,只對著劉文輝問道:“這么多難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道臺衙門難道就不管么?”
劉文輝聽他問,長嘆一聲,請兩人進(jìn)了廟中,慢慢說道:“荊先生有所不知,開倉濟(jì)糧要江蘇巡撫統(tǒng)一調(diào)度許可,寧小姐雖然每日在寧府施粥,但是寧道臺卻無力救我們。”
“這么大的災(zāi)情,便是巡撫衙門也應(yīng)耳聞,為何不聞不問?”荊明又問。
櫻花兒顰眉回道:“外辱不斷,軍閥混戰(zhàn)導(dǎo)致國庫空虛,庫存的糧食還不夠軍糧使用,哪里會有余糧賑濟(jì)災(zāi)民?!?br/> “國庫空虛,衙門無能,難道就不可以動用社會的力量?”荊明又問。
劉文輝冷笑一聲,道:“自古以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幾家豪門理過窮人死活?”
“相公有什么好主意嗎?”櫻花兒幽幽的瞪著他,俏皮的喊他一聲相公。
荊明哭笑不得,這相公都喊了,老子卻是連你的手都沒摸過,真是吃了大虧。
“是啊,荊先生若有點(diǎn)子救我們這幫難民,我劉文輝代表淮安縣數(shù)萬難民永生銘記先生大恩,來世做牛馬報答?!眲⑽妮x激動的說道。
荊明想了想,道:“其實很簡單,比如組織一個慈善義賣,邀請一些社會名流豪門望族將家中物品拿出來賣掉,得的錢財分給難民。還可以開個慈善演唱,邀請一些名媛小姐或者如我娘子這般才貌雙絕的美女,大家唱唱歌寫寫詩,售賣門票,并在演唱過程中呼吁大家捐款捐物,把得到的錢財衣物和食物分發(fā)給難民,幫難民度過難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