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
自從記憶,她就不喜歡別人問她叫什么,每到這時候,她總是想盡辦法找各路理由搪塞,雖然極不愿意回答,但總有人會替她解釋。
而這個好心人,通常是九歲前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好哥們——韓又。
9歲之前,隨心所欲、我行我素的她總是帶著韓又這個小不點上樹掏鳥蛋、下地挖蚯蚓,快活的就像神仙,那時的她總以為逍遙快樂的日子不過爾爾,不曾想過總有一天,他們都會長大。
那天午覺,大了韓又兩歲的她忽然醒來,屁股后暖中帶涼,涼中帶濕,她知道壞了,水龍頭沒控制好,床淹了。睡在隔壁的韓又還是個兩歲零五個月的娃,二話不說,脫了尿布塞給她。
真是個有義氣的娃啊!姐平日沒白疼你!
四歲的她二話不說穿了尿布,卻在事后便被保育員老師抽了好幾個屁股,理由是——搶了韓又的尿布,害的韓又尿床。
自打那天起,他們兩建立了穿同一片尿布的交情。
當然,才兩歲多的韓又被阿姨抱在臂彎中一臉委屈,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子,四歲的她心里還對替她認了尿床的韓又感激不已,不曾留意對方粉嘟嘟的嘴角勾著一絲賊笑……
“姐,姐!電話來了!”
靠著小摩托嚼著口香糖的她打了個激靈,直接跨上機車甩了小七。
高職畢業(yè)回到家鄉(xiāng),原來的保育院已經(jīng)拆除,小的娃被分散到了其他保育院,而大些不愿去的孩子就留在了家鄉(xiāng),而她這個在大城市讀過書的孩子自然被一眾小不點格外看重。
于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一行人七人照著武俠小說中的場景段子,找了個格外恐怖的林子,借著月光來了個歃血結(jié)盟,順便成立幫派,自立門戶。
原本絳紅的液體因為光線不佳滴在碗中看不清顏色,兩眼一閉,囫圇吞棗似得干了碗中水算是結(jié)拜了。
可結(jié)拜完了說起幫派名字排起輩分卻讓原本寂靜的林子如同炸開了鍋。日復日,眼見著幫派還沒成立幾天就要散了,不知誰起了個頭,干脆猜拳得了。經(jīng)過一番腥風血雨的猜拳,她竟獨占鰲頭,看著最年長的高免那一臉委屈,趕緊把事兒在心里捋了一遍。
他們七人好歹發(fā)了血誓正兒八經(jīng)成立了個幫派,堪稱全真七子吶!
但她呢,向來若不出門早晨起來什么樣子,晚上睡下去依舊是什么樣子的瀟灑性格,說白了就是疏懶散漫,說好聽隨性瀟灑,能猜拳通殺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所以當即干脆做了個順水人情,幫主老大還是讓給高免,但,說好的誰贏幫派名隨誰的規(guī)矩還是照舊。于是除了高免歡天喜地之外,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的接受了“茍幫”這個名字。
小五當下抽起了鼻子,她拍著這孩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安慰:小五啊,你看茍幫這名字多好呀,我就特別喜歡這個姓,小的時候別人叫我小茍,現(xiàn)在大家都叫我啊茍,等我老了別人都恭敬的叫我一聲老茍,再不好聽的字,多聽聽就習慣啦……
聽了她的一番慰藉,小五哭的更兇了。
今日腦子不知怎了,全是過往的彎彎繞繞,一閃神,前方怎突然多了個黑閃閃的車屁股,害得她連剎車都免了直接迎頭撞了上去。
三個小時前,夜子瑞端坐在車中看著手上的文件。
雖然茍幫的幾個少年站在車外,但他們對車內(nèi)情況一無所知,幾個少年在車外從原先的淡定慢慢變成了焦躁,最后繞著車子不停張望。
“少爺?!?br/> 夜子瑞抬頭瞥了眼一旁年過四十的硬朗男子,深陷的眼窩中一雙凌厲的雙眼絲毫沒有十七歲少年的模樣。
撕下支票合上文件后閉眼輕輕吐了口氣?!案嬖V他們,我的耐心只有一個月。”
他知道一旁男子的憂慮。這塊地如果放在現(xiàn)在的市價,頂多一千萬,可是他卻花了五千萬的天價買下。
兩年前,剛滿十五歲的他收到五億現(xiàn)金的生日禮物,而zeus給他的期限是五年,換而言之,在他二十歲時,他必須把這五億變成五十億才算通過考驗,要不然這十年的努力,全如掉入湖泊中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