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了?”
外間候著的招娣兒慌忙跑了進來,拉住公主的手問道。
李錦拽住招娣兒,說道:“快去叫上倩茹,桂嬤嬤在外面嗎?一并叫進來。”
“唉,奴婢這就去?!?br/> “回來,再去前廳將達達里和鐵疙瘩叫上,興許會用到他們?!?br/> 招娣兒應了一聲,又急匆匆的出了門去。
最先進來的是桂嬤嬤,她方才在漿洗公主的衣物,本來這活兒有專門的下人來做,可桂嬤嬤做慣了的,一直是她替公主洗衣服,自然也就將這活兒攬了下來,巢姑居的劉嬤嬤聽了也沒反對,就由著公主的性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公主這是要出去?怎么突然這么急?”
李錦說道:“方才夢到梁周被人抓走了,你今日可看到梁周了嗎?”
“梁公子?早間聽說是出門了,公主也沒說不叫他出府,因此也沒人攔著他。公主肯定是做了噩夢,這梁周真是個禍事精,公主睡著了也到夢里來攪擾,等他回來時,看奴婢拾掇他一頓,管叫他不敢再來打攪公主。”
李錦邊穿衣服邊道:“我說真的呢,昨夜我便心緒不寧,今早睡不多時便又發(fā)了征兆,定是應在了他的身上?!?br/> “公主與他非親非故,即便真出了什么岔子,該公主什么事?要奴婢說,公主對這梁周,怕是關心的過頭了?!?br/> 李錦的手上一頓,桂嬤嬤一愣,說道:“奴婢該死,不該說這些話的。”
李錦擺了擺手,問道:“我真的有這么明顯嗎?”
桂嬤嬤一瞧公主沒有怪罪的意思,趕緊應和道:“奴婢這個局外人都看得真真兒的,偏公主一個人看不清楚,若公主真對他起了心思,怕是要費些心力為他謀劃一番了,陛下總不會讓公主嫁給一個平民百姓?!?br/> 李錦嗔怪道:“怎么說著說著扯這么遠?我與他才相識不過月余,哪那么容易……”
桂嬤嬤打斷李錦的話,說道:“昨夜里公主哭了吧?奴婢早間過來時,庭院里到處是積水,我便知道公主又傷心了一場,滿公主府您瞧瞧,皆是奴婢這樣的下人,哪個敢惹公主不痛快?也就梁周那一個愣種,不識好歹的敢惹公主傷心?!?br/> 李錦自知瞞不過,她仿佛也是認命了一般,誰家的女兒一哭便下雨?這不是龍王上了身嗎,打個噴嚏便是呼風喚雨。
此事雖多疑惑,可北周百姓卻從未將李錦歸為妖孽,一來是李錦降生時,北周國所有的災害全都遠離了北周百姓的身邊,而且李錦哭時,只得影響周邊的環(huán)境,并不會出現(xiàn)全國范圍的降雨,說白了,哭一場頂多在長安降一場雨,若是仲夏倒也好說,若是趕在冬季,比如說先皇后薨逝之時,大冬天的降起了雨,這才叫奇怪呢。第二來說,李錦天生有眼疾,后來直接成了盲眼公主,一個倍受寵愛的公主變成了個瞎子,你有見過什么妖孽是個瞎的嗎?
北周百姓一直打心底里喜歡李錦,不僅僅是因為她目盲,惹人憐愛,還因為她的封號,太平公主的封號并不是因為封地在太平縣,而是有著大寓意,聽說陛下曾金口玉言說太平公主可保北周萬年天平,封號原本是叫萬年的,可惜被大臣們駁回,反而得了個太平的封號,這倒也隨了北周百姓的心意。
什么王朝萬萬年的,和百姓有什么相干?只這太平二字,深受百姓喜歡。
李錦剛剛穿戴好,司倩茹便走了進來,問道:“公主,找我什么事?”
“倩茹,你去陳老將軍那里,調幾隊人馬,挨個坊市搜查,一定要找到梁周?!?br/> 司倩茹一愣,說道:“他跑了?我這就去將他抓回來!”
司倩茹不等李錦說完,人已經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唉?倩茹!”
“公主,四姑娘已經走了。”
李錦急聲道:“快,咱們也出門,他不是去了白馬寺嗎?咱們就先問過白馬寺再說。”
桂嬤嬤愣住,公主是怎么知道梁周去了白馬寺的?
司倩茹的動作很快,到了金吾衛(wèi),找到陳老將軍,直接說明了來意,本來這上街尋一個逃努這樣倒灶的事陳八耋是不想管的,可一說是長公主府上的,陳八耋立馬就換了個心思,寫了個手令給副將,著其衛(wèi)內兩千余人,滿城搜捕一個叫梁周的,必要時候可以便宜行事。
金吾衛(wèi)這一鬧,身在宮中的李智武瞬間就收到了消息。
“胡鬧!金吾衛(wèi)是做什么的?守衛(wèi)皇城之責,不可謂不重,嗎老殺才在做什么?追一個逃奴?去,把他叫來,朕倒要問問他,什么樣的逃奴,讓他陳大將軍不惜興師動眾的滿城搜捕!”
費異低垂著頭,輕聲回道:“陛下,是長公主府上的梁周,不見了。”
“涼州的事稍后再說,先說說……你剛才說誰?”
費異又重復了一遍,道:“長公主府上的梁周,不見了?!?br/> “梁周?不好!快,費異,傳朕旨意,封閉四門,就以,搜查北蠻間諜為借口,挨家挨戶的搜查,一定要將梁周找到!”
費異瞪大了眼睛,問道:“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
“照做!”
“是?!?br/> 一個時辰左右,無極殿外突然傳來了陣陣吵鬧聲,李智武捂著額頭問道:“誰在外面攪擾?去問問?!?br/> 費異應了一聲,輕手利腳的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聲音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近,李智武大怒,起身來看時,只見一位官員抓著費異的領子沖進了無極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