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周已經(jīng)在心里將這位圣明的天子虐了千百遍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該掌嘴!朕上次便和你說過,要懂禮,怎么又說些個奇奇怪怪的奉承話?”
梁周小聲的問李錦,道:“公主,救命??!見到陛下要怎么說???”
“看你那沒骨氣的樣子!我朝不興跪拜,要口稱圣人,陛下陛下的叫,可知陛下最早是個什么意思?”
“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到底要怎么行禮?你倒是教我個套話??!”
李錦見梁周急了,說道:“那你便說:小民梁周,問圣人安?!?br/> “沒了?”
“告訴你了你又不信,自己尋思去吧!”
梁周哪里敢不信?趕緊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起身行禮道:“小民梁周,問圣人安。”
“嗯,這還像那么回事,朕安,起來吧?!?br/> 李智武繞過梁周時,見李麗寧與李得賢在爭搶著什么東西,二人趁著眾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時,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分贓,但顯然是分贓不均,二人沒有達成一致。
梁周回過頭來看到時,驚叫一聲,邊上的費異登時嚇了一跳,飛快的竄到李智武的身側(cè),將李智武護住,梁周腳步一頓,眾人都看向費異。
“費總管,你干嘛?”
“老夫還想問你干嘛呢?一驚一乍的,跑什么?”
“您老眼神不好嗎?我再不過去,法明大師給我的茶就要被她們分完了!”
“哦?原來是法明大師的素茶,小髻子,給朕拿過來!”
李智武壓低了聲音,語氣不善的說了一句,李麗寧撅了撅嘴,說道:“二皇姐,都怪你啦,多分我一些不就好了?現(xiàn)在可好,這東西被父皇看上了,咱們一丁點兒都沒了!”
李得賢尷尬的要死,她不像李錦和李麗寧那般得寵,李智武進門這么久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她也是有自知之明,沒有過分的舉動,哪知道小髻子實在忒不要臉,趁著大家給陛下行禮的功夫,將這茶葉兜了起來,看樣子是要獨吞,這如何得了?
于是二人拉扯了半天,彼此互不相讓,結(jié)果就是,她得了李麗寧在父皇面前告了一狀,讓本就處境艱難的李得賢更加尷尬起來。
李錦伸手拍了拍李得賢的手,說道:“小髻子還小,說話不講究分寸,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二皇妹不要生氣。”
李麗寧心不甘情不愿的將她的小裙子放下來,露出了里面兜著的茶葉,李智武隨意擺弄了下,說道:“這是哪個賊偷偷來的?怕不是將法明大師的存貨都弄來了吧?”
“陛下,小民冤枉?。∵@是些二等茶,我問戒嗔師兄要的,可不是偷的!”
李智武呵呵笑道:“梁周,不說實話可是欺君啊,你當(dāng)朕不認得這極品金錢兒?”
梁周搓了搓手,道:“圣明無過陛下,這里面確實參雜了些極品,但是不多,就那么二兩,陛下若是喜歡盡管拿去,就當(dāng)交個朋友?!?br/> 李智武哈哈笑道:“有趣,有趣!和朕交個朋友?這天底下你還是第一個!也罷,朕便承了你的情,只取這二兩極品,剩下的就留給你們吧?!?br/> 李智武將里面的小包遞給了費異,費異將茶揣在了懷里,看得梁周直肉疼。
“唔,天色不錯,陳八耋那殺才也該回來了吧?走,去他的金吾衛(wèi)瞧瞧。”
李錦起身,桂嬤嬤扶著她送李智武出去,李智武走在前面,費異回身行禮道:“公主請留步,陛下宮中尚有極品金錢兒,這些還是留給公主慢慢享用吧,陛下說了,不許送人!”
李錦一愣,伸手接過來,謝恩道:“女兒謝父皇恩典?!?br/> 好嘛,這茶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長公主的手中。
李得賢在后面雖然看得眼熱,卻絲毫沒有辦法,本想著嫁了人,沒準就好了,不曾想陛下卻拿著李錦還未成婚的借口,擋著一眾姊妹不得出閣,這婚事也一拖再拖,拖到了現(xiàn)在。
李錦今年也有十九歲了,訂親倒是訂了兩次,可能是因為八字相克的關(guān)系,方才訂婚,夫家便不明不白的死了,陳八耋老將軍的孫子便是最好的明證。
陳彥峰八歲那年剛剛和李錦訂了婚,圣旨才到陳家,陳彥峰便一命嗚呼了,讓宣旨太監(jiān)尷尬到不行,奈何這人已經(jīng)死了,這圣旨要是再念,怕是要壞了長公主的婚事,嚇得他慌慌張張的跑了,只說走錯了路徑。
即便如此,李智武也沒饒了他,亂棍打死,拋尸荒野,死得眼睛都閉不上,太冤了!
這之后陳老將軍反而找了陛下主動請求賜婚,可陳家再沒有年歲相當(dāng)?shù)拈L孫了呀,難道要在陳將軍兒子里面挑選一個?不說陳將軍兒子歲數(shù)多大,便是最年輕的,也都娶妻生子了,李智武就是再愁嫁女兒,也不可能讓李錦委屈得嫁給別人做小吧?
誰知道陳老將軍腦洞大開,居然為他剛滿月的小孫子陳彥?求娶公主!那一年李錦十二歲,等陳彥名十六歲,李錦都成了快三十歲的老姑娘,這如何能行?
李智武雖然知道陳老將軍想結(jié)這門親,可年歲實在不相當(dāng),只得作罷。
如今李得賢被指給了給侍中魏略的長子,說好了的婚事卻因為李錦的關(guān)系一拖再拖,若非北周禮法規(guī)定,長幼婚事有序,李得賢也不至于都熬到了十九歲還沒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