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越京的地下火脈,只是附近火云山脈下的一條分支火脈,由于火脈潮汐之故,不太穩(wěn)定?!币Ρ笥行┞唤?jīng)心地解釋道。
鐵堅點了點頭,心知火脈潮汐其實就是指地下火脈的盈虧變化周期,時強(qiáng)時弱,有時候會出現(xiàn)火力十分衰弱的情況,比之炭火還要不如。
這些木炭,大概就是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的吧。
“楚飛,劍鋪這邊比不得商行或是燕府,沒有多少舒適房舍。師父他喜歡清靜,小樓那邊有我們二人居住已經(jīng)足夠了,你先住在這里了。”姚斌站在門外,緩緩說道。
鐵堅聞言一愣,這間屋子除了那些雜物之外就再他物,根本沒有床榻桌椅之類生活之物,又如何能夠居住?
“床榻桌椅我會吩咐人搬過來的,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毕袷遣碌搅髓F堅所想,姚斌又補(bǔ)充道。
“有勞了?!辫F堅沉吟片刻后,點頭應(yīng)道。
若是放在之前,他還是刺史之子,還是那個修行和煉劍資質(zhì)皆是過人的少年天才,或許還會對眼前的一切略有芥蒂。可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經(jīng)歷,卻讓鐵堅的心智飛快成熟起來。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劍鋪伙計們給鐵堅這里,抬來了床榻和桌椅,并幫著打掃了半天,才總算將這里收拾得勉強(qiáng)能夠住人了。
不過,那些雜物卻仍然沒有被清除出去。
按照姚斌的說法是,這些邊角廢料也是燕氏劍鋪的資源,不能隨意處置。
對此,鐵堅也根本無動于衷,他如今想著的,只有如何抓緊恢復(fù)傷勢,提升修為,好早日尋得家人的消息。
傍晚時分,鐵堅出了燕氏劍鋪,將幾乎整個坊市售賣丹藥的商鋪齊齊逛了一遍。
他發(fā)現(xiàn)坊間售賣的,大多皆為提升修為,輔助修煉的丹藥,可能夠幫助自己修補(bǔ)丹田,恢復(fù)法力的丹藥,則僅僅只有一種。
其名為“補(bǔ)元丹”,價格昂貴得出奇,幾乎已經(jīng)堪比一柄中品法劍的價格了。
以鐵堅現(xiàn)在一窮二白的困窘狀態(tài),根本沒有可能購買。
夜里,鐵堅躺在配殿床榻之上,一只手枕在腦后,一只手放在胸前,輕輕摩挲著那枚劍形香囊,嗅著其中傳出的淡淡縈香,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忽然翻身坐起,手中握緊那枚香囊,心中暗暗有了一個決定。
……
第二日清晨。
今日陳光大師要開爐煉劍,鐵堅早早起身,候在大殿門口。
不多時,姚斌從園林內(nèi)走出,看到鐵堅后明顯愣了一下,隨即他略微點了下頭,便若無其事般走過來打開了大殿殿門。
兩人來到煉劍大殿之中,等候了片刻,就見已經(jīng)換上一身短袖褐衣的陳光從殿外走了進(jìn)來。
他瞥了一眼依舊長袍大袖的鐵堅,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神色,說道:“既然以前打過鐵,怎的也不知道換身合適衣衫?”
姚斌聞言,只是看了鐵堅一眼,嘴角微微翹起幾分,沒有說話。
“府上之前沒有給準(zhǔn)備,我也來得匆忙,沒有衣衫可換。”鐵堅低頭看了看,苦笑道。
“那今日就從旁觀看吧,也不用幫什么忙了。若是有什么疑惑之處,等到之后再向姚斌詢問吧?!标惞馍裆跃?,淡淡說道。
“是。”鐵堅立即應(yīng)道。
陳光聞言,不再看他,對姚斌點了點頭。
后者立即轉(zhuǎn)身走向火塘,從旁邊拿起一道長長的鐵鉤,勾住了火塘內(nèi)的那塊圓形鐵板,往旁邊一拉。
伴隨著一道摩擦之聲響起,火塘之內(nèi)頓時有一股肉眼可見的熱浪,從下方?jīng)_了出來。
陳光走到火塘邊,先是伸出手掌感受了一下溫度,然后從木架上取出一個紅色方盒,從中抓取了一些火精粉末,掂了掂份量,向著火塘投了下去。
只聽“轟”的一聲響!
一股更加灼熱的氣浪沖天而起,緊接著就有一道赤色光芒從火塘內(nèi)亮起。
鐵堅走進(jìn)幾步看去,就見滾滾赤紅巖漿從地火井中噴涌而出,流入了火塘之中。
不多不少,恰恰填滿了火塘,卻始終不會有半點溢出。
這時,姚斌早已經(jīng)將熔煉材料的石杯用鐵夾箍緊,架在了火塘之上。
陳光則開始從木架上量取各種材料,投放入石杯之中,其雙目炯炯,神情專注,一如當(dāng)日刻劍開靈的情形。
三人只顧著煉劍,很快就過去了半日。
“鐺!鐺!鐺……”大殿之中,姚斌滿頭大汗地夾著一塊粗成劍形的鐵胚,放在鍛造臺上,一旁的陳光則手握一柄黑色大錘,連續(xù)不斷地捶打在其上。
其身上衣衫也已經(jīng)浸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