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重,洛羽兒跑在石道上。
秋先生他到哪兒去了?怎么一點(diǎn)聲響也沒有?
前方,石道的兩旁,突然出現(xiàn)了兩尊護(hù)法天神的石像,面目猙獰。
石像后方,朦朧的月色下,好像是一個大水潭。
潭水旁邊有個黑影,一飄一蕩的。
“秋先生?”洛羽兒小心道。
那黑影一扭頭,果然是秋生:
“正是。羽兒姑娘,您來了!
“先生您的畫找到了嗎?”洛羽兒問。
“沒有,”秋生道,“說來慚愧,人命關(guān)天,可在下剛才卻只想著,字畫這些身外之物啊!
洛羽兒安慰了幾句,就四周看了起來。
夜很深,潭水黑沉沉的一大片。
秋生說,剛才還聽見那富商和文官兩人,在潭水的中央撲騰,現(xiàn)在卻不見動靜了。
雖然那個富商很討厭,可看在秋先生的情面上,洛羽兒就提起燈籠,要去找人。
人影忽然一閃。
武官從黑夜里追了上來,色笑著,又要抓洛羽兒的手。
秋生連忙攔著求情,武官這才讓開了,神色還有些怪異。
洛羽兒懶得理那種人,走到了潭邊。
夜深,潭面像一塊漆黑的銅鏡,縈繞著一層濃霧,看不清水下的景象。
洛羽兒又往前挪了幾步,燈籠一探,水底稍微清楚了起來。
潭水下,沒有魚蝦。
只有一大叢的水草,詭異地繞在了一起,織成了個長長的方形。
像張臥榻,一張床。
水草的中間,好像還躺著個黑乎乎的東西,看不大仔細(xì)。
“看見他們了嗎?”身后,秋生問道。
“還沒有,”洛羽兒道,“秋先生,我……”
呼!
一陣狂風(fēng)吹過。
洛羽兒一下沒拿穩(wěn),燈籠掉進(jìn)了潭水里、被風(fēng)一吹,往潭水中央飄去。
余光照著,依稀可看見水草的中央,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個人的身體。
燈籠慢慢往前飄著。
漸漸的,看到了那人的一雙腳,穿著雙布靴。
身上,穿著一件布衣長衫。
頭上,那張年輕的臉上,兩眼緊閉,臉色白得嚇人。
這長相,這不就是……
站在自己身后的,秋先生嗎?
就在此時,水里的白衣書生突然睜眼,一下竄出水面,兩只濕漉漉的手,一把抓住洛羽兒的雙肩:
“既然來了,還不下來?!”
洛羽兒大吃一驚,正想掙脫。
她忽然覺得背心被什么使勁地一推,整個人向前一撲,翻落潭中!
潭水很冷,冷入骨髓。
洛羽兒只覺得整個身子不停搖晃著,乾坤一片顛倒。
她猛一睜眼!
眼前,千萬道的黑氣,織成了一團(tuán)黑霧,將周圍的一切全都包裹了進(jìn)去。
黑霧中,一只只的血手揮動著,無數(shù)男女的哭聲,凄厲地響著。
一個黑氣縈繞的身影,飄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
“秋先生?”洛羽兒很驚訝。
半空中,白衣書生披頭散發(fā),煞白的臉上布滿血筋,千百條蛇形的黑氣,在他身上游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