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天空一片陰沉。
我終究還是換上了那一件紅色格子衫,然后和青葉一起,用繩子將病人雪緒綁在了她的臥室的床上,就好像對待三輪先生那樣。
做完一切之后,我們離開這一間臥室,來到了一樓的客廳。
“雪緒也變成了病人……”青葉一臉憂郁。
這一回變故再次敲響了我們心中的警鐘,同時彰顯了紅眼病感染的不可預(yù)測性和高危險性。像是昨天晚上發(fā)生在雪緒身上的事情,肯定每一天都在河貍市的幸存者們的中間上演,而我們卻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自己。
我也不是沒有僥幸心理。
我、青葉、再加上素未謀面的阿爾馮斯·艾爾利克,我們與河貍市的所有幸存者不同,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是特別的。這種特別之處,會不會也會使我們在紅眼病的感染問題上受到特殊對待?
我的意思是……我和青葉會不會根本不會感染紅眼???
起初從河貍高中乘車逃離的時候,我們的隊伍總共有四個人;而到了現(xiàn)在,三輪先生和雪緒陸續(xù)異變,我和青葉卻安然無恙。從概率上來說,這是一起小概率事件。這么說吧,假如從起初逃出學校的四人中隨機選出一人成為病人,那么每人都有四分之一的概率被選中,我和青葉其中一人被選中的概率就是二分之一;接著,在三輪先生變成病人之后,再從剩下三人中隨機選出一人成為病人,每人被選中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一,我和青葉其中一人被選中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二了。先是二分之一,再是三分之二,在這兩次運氣的賭博中,我和青葉都沒有抽中下簽。雖然這可以用運氣好來解釋,但是如果不考慮運氣因素,是不是可以成為我和青葉不會被感染的佐證?
黑幕能夠把我們傳送到這個世界,還給我提供了語言文字的便利,會不會還會再給我們提供“不會被紅眼病感染”的便利?
盡管我的心中的確有這種僥幸心,可說實話,我不敢賭。
“青葉,我跟你說一件事情?!蔽艺f。
“嗯?”青葉疑惑地看著我。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地圖上的據(jù)點……”我將事情告訴給了青葉。
青葉認認真真地傾聽我說的話。
聽完之后,她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我不知道那個家伙將拯救河貍市的線索告訴我是有什么企圖?!蔽艺f,“雖然摧毀據(jù)點也是黑幕給我們的指令,就算他不誘導我,我也會遲早會去做,但是果然放心不下。”
即使壯漢當時什么都不說,沒有線索的我終究也會按照黑幕發(fā)來的短信做事,這總比等死要好得多。
“對不起,我也沒有頭緒。”青葉十分抱歉地說。
“沒關(guān)系?!蔽乙矝]有特別期待。
“接下來果然還是要繼續(xù)摧毀邪教徒設(shè)立的據(jù)點嗎?”青葉問。
“是的?!蔽艺f。
除此之外,我還想找一找阿爾馮斯·艾爾利克——連名帶姓一起稱呼還是太長了,之后就直接叫阿爾馮斯吧。我聽壯漢說過,阿爾馮斯被邪教徒們的首領(lǐng)祭司打敗并且被帶走了。從之前與上班族的交流來看,阿爾馮斯應(yīng)該是一個實力不錯的超能力者,可是卻敗給了祭司手中,不知道那祭司又有多強。壯漢也有說過,阿爾馮斯對上他還是有勝算的,但是對上祭司卻是毫無反抗之力,只有敗北一途,由此可見祭司必然是十分強大的角色。
那個壯漢已經(jīng)夠強了,我打敗他也很吃力,如果對上祭司的話……下場不見得會比阿爾馮斯更好。
但是,不得不戰(zhàn)斗。
“對不起,我什么都幫不上……”青葉嘆息。
“不用道歉,你……”我卡頓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青葉。
我本來就不是擅長與人交流的角色,自然也不會擅長安慰別人;而且,不客氣地說,對于眼下的局面,青葉確實是什么忙都幫不上,她老老實實地不給我拖后腿就已經(jīng)很好了。
“這個給你吧。”我拿出了一件東西。
是手槍。
這本來是雪緒的手槍,可既然她已經(jīng)變成了病人,那么再繼續(xù)把它放在她手中就很危險了;而我雖然是戰(zhàn)斗人員,看似由我拿著比較好,但是我不懂槍械,如果要對付十米以內(nèi)的對手,手槍遠遠不如念力更加得心應(yīng)手,對付十米之外的對手的話,我用手槍的命中率又不高。
“可是我也不會用手槍啊。”青葉一臉困擾。
“總比什么都沒有要來得好?!蔽艺f。
雖然我也覺得青葉不會用手槍,說不定她在射擊上的起跑線比我還落后,但是有武器和沒有武器對心態(tài)是不一樣的,有武器在手的話,多少會增加她的安全感吧。
青葉小心翼翼地接過了手槍。
“啊,對了?!彼肫鹆耸裁础?br/> “怎么了?”我問。
“冰箱里的食材已經(jīng)用完了?!彼f。
除了邪教徒,誰都不可能預(yù)料到災(zāi)難會爆發(fā),所以這棟別墅本來就沒有儲存多少食物和食材,用完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用完了,那就沒辦法,只好出去收集。
我們來到了車庫。
“要開車出去嗎?”青葉問。
“當然?!蔽矣帽緛碓谘┚w身上的鑰匙開了車門,“外面病人不少,總不能一邊戰(zhàn)斗一邊前進,那太浪費時間;而且,車子本身也能裝東西?!?br/> “但是……”青葉忍不住問出來了,“寧海你不會開車吧?”
“一邊實踐一邊摸索就好了?!蔽易M了駕駛席里面。
……
這一次出行沒過多久就結(jié)束了,我?guī)е鴱母浇某欣锩嫒淼氖澄锘氐搅藙e墅的車庫,而被我駕駛的車子則變得滿目瘡痍。
留在家里的青葉聽見了車子的聲音,當我下車的時候,她就進了車庫。
“呃……”她呆呆地看著遍體鱗傷的車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畢竟我真的是第一次開車,雖然為了降低碰撞的損傷而減慢了車速,但是依然不可避免地撞了很多次,結(jié)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青葉無語地摸了摸車子外殼的凹陷處。
“三輪先生清醒過來的話,肯定會很生氣吧。”她說。
前提是他能清醒過來。
“食物我都帶回來了。”我轉(zhuǎn)移了話題,“都放在后排,大概能吃幾天吧?!?br/> 接下來,我們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
青葉開始主動地整理餐桌。
“之后我會再出去一趟。”我說。
“是要去邪教徒的據(jù)點嗎?”她問。
“是的?!蔽尹c頭,“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我將在超市里收集食物時發(fā)生的插曲告訴給了青葉。
在收集食物的時候,我碰到了另一伙也在收集食物的隊伍。他們總共有四人,都是穿著私服的青年,手中拿著簡單的棍棒或刀具,應(yīng)該是一路避開病人們過來的。他們在遇到我之后,試圖對我進行攻擊,想要奪取我收集到的食物,但是卻反過來被我修理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