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蘇醒的時候,我又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剛才我還站立在一條小巷中,現在卻趴在了一張電腦桌上。我的面前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就好像我之前只是趴在電腦前小睡了片刻一樣。
電腦屏幕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顯示。
我觀察周圍。
這里是一間亂糟糟的臥室,床鋪、柜子、衣櫥等等應有盡有,但是地板上卻都是紙團和空塑料袋等垃圾,就算說是狗窩也不為過吧。按照上一次的經驗,這里十有八九是這個世界的寧海的臥室。
窗戶被窗簾掩上了,外面的光線多少穿透了簾布,說明此刻是白天。
隱約的鬧市聲傳了進來。
我站了起來,簡單地調查了一下臥室。
床頭柜里面放的是英文的碟片和零食,衣櫥里面是一些男士休閑服,角落里放著一個裝滿了課本的書包。我抽出了書包里面的課本,隨意翻看了一下,都是英文課本。不是英文課的課本,而是用英文寫的課本。
我能看懂這些英文,就好像在之前的河貍市中,我莫名其妙地就能看懂日文了一樣。
說起日文,其實自從脫離河貍市之后,我就已經失去了讀懂日文的能力,使用日語進行會話就更加做不到了,這也許是因為黑幕認為我已經不需要這項能力了,所以將其收回了吧。
現在的我應該是被傳送到了一個以英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所以黑幕就給我灌輸了英語的知識。
不過說到底,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推測罷了。雖然我看上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被灌輸了什么,但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相關的證據。只是就以這個情況來說,黑幕有著最大的嫌疑而已。
我走到窗戶前,拉開了窗簾。
室外的陽光射了進來,令我情不自禁地瞇起雙眼;接著,我看清了外面的光景。
外面是一條街道,路人們和車輛絡繹不絕地往來,而我此刻的位置則是在一棟公寓樓的五層。我注意到,在下面行走的路人們里面各色人種都有,有著一種別樣的異國風情。
我看了一會兒,然后重新拉起窗簾,回到了電腦桌前,嘗試操作電腦。
這臺筆記本電腦之前只是處于黑屏待機狀態(tài),所以現在我只是稍微觸碰了一下鼠標,它就自己亮起來了。
屏幕顯示出了一個最大化的網頁,內容是一條論壇的轉帖。
我用剛剛得到的英語能力閱讀了一遍帖子的內容。
這個帖子轉載的是一條新聞,文字內容的最上方有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圖。照片拍攝的好像是一條黑暗的小巷,雖然拍攝者使用了相機的夜間拍攝功能,但是照片依舊不怎么清楚。文字內容如下:
“九月二日,一名黑人女子離奇死亡。”
“三天前,一名目擊者聲稱在小巷中發(fā)現女子被狼人殺害。案發(fā)期間,他偷偷地用相機拍攝下了這一幕,同時報了警。接到報案的警方立刻出動,趕赴現場,卻沒有在現場發(fā)現尸體和血漬?!?br/> “之后,女子的斷肢在郊外的農場草垛中被發(fā)現。經過檢測,確認是已失蹤的黑人女子。”
“警方表示正在追蹤兇手。”
看完文字內容之后,我又重新看了一眼照片。
雖然之前沒有看清楚照片畫面,但是現在得到了文字提示,所以我也的確多多少少地從模糊的畫面中看出了小巷中正在襲擊女子的狼人的模樣——但這或許也只是我的錯覺。有的時候人可以從混亂無序的圖案中看見人臉或者人體,但這往往是一種幻想性視錯覺。假如先給一個人提示,使其形成先入為主的觀念,再讓他去看亂序圖案,那么他就很容易真的以為自己從無意義的圖案中看出了有意義的輪廓。
不過,狼人嗎?我姑且先記住了這個詞。
上一次,我在進入河貍市之后,很快就遇到了一個病人,并且巧合地得到了紅眼病的情報;之后,河貍市就爆發(fā)了紅眼病的災難,而我們的行動也都是與導致災難的兇手們戰(zhàn)斗為主。雖然這先后事件的發(fā)生可以解釋成一種巧合,但是這些假如不是巧合,而是被刻意安排好的事情呢?
我在這臺筆記本電腦前面醒來,并且在打開它之后就立刻看見了與狼人相關的情報,這會不會也是黑幕的安排?接下來的短信指令,會不會也與狼人有關系?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只是自己多心了,總而言之,我會先把狼人這個詞放在心里。
我摸了一下口袋,從里面拿出了黑色手機。
就好像之前被傳送到河貍市的時候我的衣服被換成了睡衣一樣,現在我的衣服也被更換掉了,換成了一身紅色的t恤和一條牛仔中褲。不可思議的是,即使衣服被換了,黑色手機也依然在口袋里。
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短信,我打開查看了一下。
內容是一行符合黑幕一如既往風格的簡短文字內容:
“前往宴會?!?br/> 宴會,是指什么宴會?
上一次也是這樣,僅僅只是給出了前往學校的指令,卻不告訴我學校是什么學校。這條指令其實就算不執(zhí)行也沒關系吧?上一次阿爾馮斯就沒有去過學校,之后也是好好的;不過如果不執(zhí)行指令,我又能做什么呢?
黑幕不至于會發(fā)布給我們不執(zhí)行也沒關系的無謂指令,這條指令也應該有其意義所在。
仔細回想,上一次黑幕給出的前往學校的指令,似乎只是想讓我們在學校匯合而已。按照這個經驗推理下去,這個前往宴會的指令,意義不在于宴會本身,而在于想讓我們這些受害者在舉行宴會的地方匯合。
我又檢查了一下手機中的聯(lián)系人。
這一次的聯(lián)系人也是兩個人,分別是“霧切響子”和另一個日本男性姓名。
青葉不在,我有點失望。
我正打算向霧切響子撥打電話,手機卻先一步收到了她的來電。
我接通這個來電。
“你好。你是寧海,對嗎?”霧切響子率先提問。
她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或許是與我年紀相仿的女孩,但是卻有著一種不符合年紀的冷靜感。
“是的,你好。”我說。
“閑話我就不多說了,直接進入正題吧?!膘F切響子說,“你知道宴會的舉行地點是什么地方嗎?”
看來她也收到了黑幕的短信。
而且,這個不問其他的作風……她一定不是第一次參加生存劇本了。
她是和我一樣的“生還者”。
“不,我不知道,現在正打算調查?!蔽艺f。
“既然這樣,就到這個地點和我匯合吧,我的位置是在……”霧切響子說了一遍自己所在的地點,接著說,“我知道宴會的舉行地點?!?br/> “是嗎?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到?!蔽矣浵铝怂嬖V我的匯合地點。
“我等著你?!膘F切響子說完,就掛了電話。
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