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雪緒的爸爸出了意外,那就事不宜遲,必須趕緊過去幫忙。
我們前往了車庫。
別墅與車庫是連在一起的,前往車庫不需要先離開別墅,只要通過連接別墅與車庫中間的門就能到達。我們走出了客廳,來到別墅的另一處玄關(guān),打開門,進入了隔壁的車庫。
車庫內(nèi)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卻隱隱約約地有奇怪的動靜。
這動靜頗有節(jié)奏感,聽上去還挺清脆的。
“這是什么聲音?”青葉小聲問。
對車庫十分熟悉的雪緒很快就摸到了位于門口旁邊的照明開關(guān)。
啪。
車庫上方的燈管驟然亮起,室內(nèi)頓時亮如白晝。
在我們前方的不遠處,轎車靜靜地停在了車庫的正中央,而一個打扮莊重的男人則站在了車子的前蓋旁邊,用身體側(cè)面對著我們。
“老爸?”雪緒發(fā)出聲音,“你在這里做什么???”
一邊說,她一邊走了過去。
我就站在兩人的正前方,當雪緒即將越過我的時候,我立刻伸手攔住了她。
“干什么???”雪緒有點不滿。
“稍等一下,不對勁?!蔽姨嵝阉?br/> “什么不對勁?”雪緒疑惑。
我既沒有看她,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默默地注視著男人。
男人的左手拿著一個彈夾,右手抓了一把子彈,正在有條不紊地上彈中。在他把一顆又一顆的子彈壓入彈夾里面的時候,還發(fā)出了有節(jié)奏的咔咔聲。我們進入車庫時起初聽見的動靜,就是他給彈夾上彈時發(fā)出的聲音。
“三輪先生?”青葉站在我的右后側(cè),試探地叫了一下。
對了,雪緒的姓是三輪,那么雪緒的爸爸也應(yīng)該是姓三輪的。
對于青葉的叫喚,三輪先生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只是一聲不吭地為彈夾補充子彈。
他已經(jīng)給很多彈夾上滿子彈了,就在他的身前,車子的前蓋上面,放了很多個上滿了的彈夾,還有一把退了彈夾的手槍放在一邊。他專心地上著子彈,仿佛根本不在乎我們出現(xiàn)在這里。
“老爸,你到底怎么了?”雪緒顯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十分不安。
咔。
三輪先生為彈夾壓入了最后一顆子彈。
接著,他拿起了手槍。
咔嚓。
彈夾被裝進了槍內(nèi)。
“三輪先生,你……”我已經(jīng)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三輪先生轉(zhuǎn)過身,面向我們。他的雙眼鮮紅如血,其中沒有蘊含任何情感,只是像看著畜牲一般看著包括自己的女兒在內(nèi)的在場全員。
雪緒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急促地吸了一口氣。
三輪先生舉起手槍,瞄準了我們這邊。
我立刻意識到,他的槍口沒有瞄準我,而是瞄準了我身邊的兩人之一。如果他瞄準的是我,那我必定會有十分危險的預(yù)感。
“老……”雪緒還打算對三輪先生說什么。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說話的余裕了。我大喊:“快避開!”
喊叫的同時,我揚起雙臂,推開了站在我身邊身邊的青葉和雪緒,不留余力的推動使得這兩個人一下子就被我推倒在地;緊接著,一聲槍響陡然炸起,子彈從雪緒原本在的位置經(jīng)過,打中了車庫門口旁邊的照明開關(guān),混凝土的碎片和開關(guān)的碎片四處濺射開來。
照明開關(guān)遭到毀壞,內(nèi)部的電線也斷開了,暴露在外的電線上隱隱有電流亮起。
雪緒撐起身體,回頭看向了毀壞的開關(guān),表情劇烈地變化。
剛才那一下,如果不是我推開了她,也許她已經(jīng)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掉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使她看上去對此非常難以置信。
另一邊的青葉也連忙地站了起來。
“青葉,你帶雪緒離開?!蔽艺f,“我來對付他?!?br/> “嗯!”青葉立刻跑向雪緒。
三輪先生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槍口的角度,瞄準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雪緒。
我也是一次對付持槍的對手,剛才是我太緊張了,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到他把子彈射出來之后,我才想到,我其實是不用推開身邊兩人的,只要用念力將他持槍的右手腕向上方抬起來就可以了。明明是這么簡單的技巧,我卻因為對于手槍的天然懼怕而沒有及時想出來。
在他第二次開槍的前一刻,我施展念力,對著不遠處的他放出。
他的右手腕立刻不受控制地向上抬起。
砰!
射出來的子彈打中了車庫門口上方的墻壁,石粉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緊接著,我用念力加速自己的運動,沖向三輪先生。
后面的雪緒大喊:“不要殺他!”
我當然不會殺他——無論是之前對付這個世界的寧海的母親時,還是對付身患紅眼病的學(xué)生們時,我都沒有下過殺手,只是使他們暈厥過去而已。我雖然是超能力者,但也是一個履歷清白的正常人,對于殺人自然是敬謝不敏;更何況三輪先生是雪緒的爸爸,而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其他人,我就更加不能殺害他了。
撇除超能力,我也只不過是一個隨處可見的一般人罷了,并不是鐵石心腸的角色。
很快,我就沖到了三輪先生的身前。因為實在太快了,所以就連我自己也不怎么能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自己一眨眼就到了。
三輪先生也是一副反應(yīng)不及的樣子,只來得及轉(zhuǎn)動眼球,用鮮紅色的雙眼看向我。
我立即一甩左手,打掉了他拿著的手槍;與此同時,我抬起了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找準他的頸動脈壓了下去。
三輪先生試圖掙扎,然而這些小動作都被我的念力壓了回去。
不過一會兒,他就與過去被我下手致暈的所有人一樣暈厥了。
我回頭看向雪緒,后者向我這邊跑了過來。
對了,她剛才說了“不要殺他”對吧?仔細想想那應(yīng)該不是對我說的,而是對三輪先生說的。我也是太自以為是了,一旦使用了超能力,就忍不住變得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