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復(fù)嘰嘰,老李當(dāng)戶思。
等李邦彥和血無相嘰嘰咕咕了一夜,并夾雜“好家伙”、“臥槽”等表示驚嘆的詞語,好不容易才理解透徹了安樂侯的絕妙安排。
隨即,有數(shù)量不明、任務(wù)不明的信鴿,大批地往北飛去。另數(shù)十撥身份不明的人馬火速出京,奔赴北疆,進(jìn)行造勢宣傳。
造什么勢呢?
宣傳絲綢的妙用。
要說絲綢這東西,在北疆的用處確實(shí)不大。
北疆冬長夏短,晝熱夜涼,好不容易做出一身單衣還沒怎么穿呢,就又得穿上皮襖了。有那個功夫,直接把皮襖解掉,系在腰間不就行了嗎?
等到晚上冷的時候,往地上一鋪就是鋪蓋,方便的很。尤其到了下雨,往頭上一頂就是一件雨衣,還保證不會漏雨。
絲綢有個功效嗎?
析津府某貨棧外,二掌柜正在拼命地推銷。
“不是。這是絲綢啊,很高級的東西呀。你看這燦爛顏色,像不像天邊的云霞。你再摸摸這滑嫩的手感,如同處女一般嬌嫩的皮膚……”
“不要。俺們是低級人,用不了這些東西。處女哪有寡婦好,最好是帶著個兒子的寡婦,多好!”
二掌柜還在拼命思考寡婦帶著兒子的優(yōu)勢在哪兒的時候,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潛在的顧客已經(jīng)跑了:“哎,回來,你的絲綢……”
那個牧民回頭一笑,留下一句“不,是你的絲綢”就揚(yáng)長而去。
“哎!”
二掌柜垂頭喪氣地往貨棧里走,見了大掌柜的就抱怨:“掌柜的,也不知道東家是怎么想的。在遼金賣絲綢,這不是跟晴天賣雨傘一樣嗎?”
大掌柜笑笑:“咋啦,沒賣掉?”
“人家根本就用不著,咋賣給他們?”
“把用不著的東西賣掉,才是一個合格的二掌柜。你想接我的位子,還差點(diǎn)火候呀!”
大掌柜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馬奶酒,嫌棄地把酒囊遞了過去:“你喝吧!我年紀(jì)大了,喝不了這個?!?br/> 二掌柜接過來,痛飲了一頓,也不知道是酒勁上臉還是有些羞慚,臉色通紅:“你終究是老了,哈哈!除了耍嘴皮子,喝不了烈酒也玩不了女人了吧?”
“沒事兒,你能喝就行。東家說了,年前就讓我回去,這邊的生意都交給你來管了?!?br/> 看人家這么的大度,二掌柜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離了你老人家的指點(diǎn),我怕會干不好?。俊?br/> 大掌柜哈哈大笑起來:“有點(diǎn)意思了,我當(dāng)年也是對上一個大掌柜這么說的。但臨走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教會你。要不然,壞了東家的大事,你死不足惜!”
“是!”
二掌柜知道,這是真的在進(jìn)行交接了,趕緊倒了一杯茶水來,雙手遞上。
“嗯?!贝笳乒駶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卻并不喝茶,“這次,東家遭逢大難。如果不能迅速地把絲綢打開銷路,咱們都得死。”
“啥?”
二掌柜震驚了。
你這老東西不地道呀,敢情是扔個爛攤子給我,讓我替你背黑鍋呢?
就絲綢在北方這個市場前景,你特么打開銷路我看看?
大掌柜深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套路,繼續(xù)講故事、畫藍(lán)圖:“不止要打開銷路,還要賺錢,賺大錢!”
二掌柜也不震驚了,他在考慮大掌柜是喝多了,還是得了失心瘋了。要不然,怎么滿嘴的胡話呢?
夠本都賣不出去,你還想著賺錢,還要賺大錢。
咱們干脆也別搞貨棧了,直接蒙上面紗,做那沒本的生意得了,說不定還能賺點(diǎn)。
大掌柜一看這貨屬于不可雕的朽木,也不多說,直接命令:“明天,掛出牌子,正宗松江絲綢,每匹一百五十貫?!?br/> 第二天,整個析津府所有售賣絲綢的地方,全部貼出了統(tǒng)一的標(biāo)牌:正宗xx絲綢,每匹一百五十貫。
價格一樣,那個xx只是產(chǎn)地的區(qū)別。
析津府做為遼金首屈一指的與宋國通商的城市,出現(xiàn)了這么個稀罕事,引得無數(shù)人前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