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雪梅起,那方佳人死,今朝乃重來,我夫我來守,誰敢說不從。
年鴻雁正坐在窗前盯著窗外的雪梅,漸漸的回過了神,眸中的水霧才是消了下去,可是眼眶卻還是有些泛紅。
從昨日到今日已經(jīng)足足過去了十二個時辰,年鴻雁才是接受了自己重生到了十四歲的事實,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前世種種愚蠢,以及那些血一樣的教訓(xùn)。
還有自己那個苦命的孩子……
“呵,想不到自己以前真的是蠢笨如豬啊,錯把魚目當珍珠,錯把珍珠當魚目?!蹦犋櫻爿笭栆恍Γ粑艘豢诖巴饽乔謇涞暮?,真真的提神啊。
不過,上天保佑,自己還有重來的機會,那么今朝,嗜血的滋味一定要嘗嘗了。
“大小姐,二小姐來了?!比葜剐⌒牡淖吡诉M來,對著年鴻雁小心翼翼的說道,昨天落水感染風(fēng)寒大好后的小姐,對于容止來說有些格外的陌生,好像哪里都不同了,所以當差也是格外的仔細。
這么快就見面了啊,年鴻雁對于自己死前年鴻柒的那個巧笑兮兮可是記憶深著呢,自己這個百般疼愛的庶妹竟然喜歡著自己的夫君,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
“姐姐,身子可是大好了?”年鴻柒一身素色印花錦緞長裙外罩紫粉煙蘿紗,外穿一兔毛錦領(lǐng)的斗篷,整個人都是嬌俏可愛惹人憐,一雙水霧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看著年鴻雁。
年鴻雁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待年鴻柒走近了時,她竟然恨不得沖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問她是不是天生就是個白眼狼。
年鴻雁清楚的記得那兔毛錦領(lǐng)的斗篷,是自己前世剛剛從祖母那里得來的。
不過年鴻柒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知道她喜歡那個斗篷,便是冒著得罪祖母的危險送給了年鴻柒。
可是哪能想到第二日請安時,祖母看到年鴻柒身上的斗篷面色很不好看,而年鴻柒看似為自己開脫,其實明里暗里的說年鴻雁不喜祖母的東西,是個沒心肝的。
從那以后,祖母賜下的東西再也不會給年鴻雁獨一份了。
“姐姐……”年鴻柒小心翼翼的喚著出神的年鴻雁,可是心里卻是瞧不起極了,這般教養(yǎng)還能是個嫡女,上天真的是不公極了。
年鴻雁回眸,定神,嘴角帶笑,重活一世還不知道這年鴻柒心里想著什么嗎?語氣沒有半點溫度,說道:“妹妹,難不成再感嘆上天不公嗎?”
年鴻柒心里的秘密被年鴻雁一下子戳破了,臉上慍了一層怒意,不過轉(zhuǎn)瞬就是嬌笑:“妹妹當然感嘆上天不公了,姐姐長得這般漂亮,以后定是能嫁給定王那般的人的!”
“定王?”年鴻雁臉色含了一層冰意,怒道,“妹妹年齡還這般小,竟然敢渾說這些男女大防之事,你的教養(yǎng)嬤嬤真的是該打了!”
年鴻雁只要聽到定王這二字,就是深深的覺得自己對不起北琰。想當年,自己年幼無知,不知是不是被年鴻柒和年鴻柒的柳姨娘挑撥,竟然對那定王愛的死心塌地。
哪怕就在自己嫁給了北琰之時,腦海里都是定王俊俏的身影。
可是只有真正見到北琰,被北琰一點點嬌寵過后,才是明白誰是自己心中真正的良人。
“姐姐……”年鴻柒眼眶一下子就是紅了起來,半是撒嬌的說道,“你以前可是從來沒這么說過妹妹的啊?!?br/> 年鴻柒這話可就是說的巧了,如果年鴻雁這次治了年鴻柒的罪,那么以前的年鴻雁為什么卻沒有治罪,是不是以前的年鴻雁也是沒得教養(yǎng)?
如果年鴻雁沒有治罪,那么年鴻雁剛剛那番話不就是自打臉嗎?
“姐姐以前可是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話的,這回姐姐倒是頭一回聽,難不成妹妹以前就說過這種話?”年鴻雁才不跟年鴻柒玩這種小孩子玩意,她乃年家嫡長女,身份貴著呢,她索性就是不承認,看你年鴻柒敢不敢承認自己以前經(jīng)常說這沒教養(yǎng)的話。
年鴻柒低頭認錯,裝的可憐極了,發(fā)尾懸著的珠釵也是一點一點的裝著可憐:“姐姐,妹妹錯了,妹妹再也不敢了?!?br/> “既然知道錯了,那么就抄一份女戒當作練字吧!”年鴻雁點點頭,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姐姐!”年鴻柒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平常那個疼愛自己的蠢材,今日怎么會說話這般流暢,而且還敢罰自己!
年鴻雁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年鴻柒,只是吩咐容止給自己穿衣,披了一件雪色貂毛斗篷,襯的整個人都是如那白雪般的清冷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