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去洗手間?”
男人恍若未聞地抬手將指尖送到了唇邊,周身的煙霧更加朦朧而彌漫。
紀楠笙擰了擰眉,好看而精致的臉上帶著些許不耐。
其實很討厭這樣的寸步不離。
就好像她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任何隱私可言,甚至他隨隨便便的一個字也就可以輕而易舉決定她的命運。
“我有些私事,”她微微垂下了眼瞼,“抱歉?!?br/>
霍宏逸對于她的示弱倒是習以為常,眼瞼微微動了動,指尖的香煙卻依舊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直到在她面前站定,方才一只手閑適地放入了西褲兜里,半彎著腰看著她,“笙兒,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br/>
紀楠笙抿唇往后仰了仰身子,沒有說話。
霍宏逸清雋淡漠的眼眸盯著她清純且無辜的臉蛋,唇瓣幾乎要貼上她的臉頰,低低徐徐地陳述著,“謊言這種東西一旦說出來,就需要無數(shù)個謊言來彌補,你可要仔仔細細地盤算清楚,不然結(jié)果會很難看?!?br/>
他也并不是拘泥于過去的人。
都是聰明人,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多彼此之間都很清楚,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有些秘密就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的秘密。
她瞞著無關(guān)緊要,但是一定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
紀楠笙被他沉沉灼灼的目光盯地頭皮有些發(fā)麻,本能地偏頭躲開了他的視線,抿唇道,“我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而且我跟霍公子也已經(jīng)開誠布公了,難道不是嗎?”
霍宏逸唇瓣微微挑了起來,“是嗎?”
他的語調(diào)帶著些許輕佻,紀楠笙小半個身子都已經(jīng)懸空在欄桿外面,海藻一樣披散的長發(fā)也因為晚風吹過而變得凌亂。
“嗯,既然你要瞞,就最好永遠別讓我知道?!?br/>
男人的聲音蠱惑而危險。
她穩(wěn)住呼吸讓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然后溫吞吞地抬手拉住了他深色的斜紋領(lǐng)帶,溫淺地笑。
“剛才慕凡跟我打電話,說許博現(xiàn)在在巡捕局?!?br/>
她這句話算是在解釋她剛才瞞著他出來接電話的事情。
可惜男人并不買賬,“所以呢?”
“我現(xiàn)在要去一趟巡捕局,”她靈動的眼眸眨了眨,踮起腳尖湊近了他,“可能今天就不能陪著霍公子吃飯了?!?br/>
馨香的氣息猛然鉆入鼻腔,帶著某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霍宏逸瞇了瞇眸,直接扣住了她的腰肢,危險道,“許博的事情重要還是我的晚飯重要,嗯?”
“……”
紀楠笙沒有說話。
過了好幾秒,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才緊緊地看著他,算是試探地問道,“那宋小姐的事情重要還是我重要?”
其實這句話是最不應(yīng)該問的。
因為結(jié)果顯而易見。
但是紀楠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脫口而出問了出來,而且還沒有打算收回的架勢。
兩個人親昵曖昧的距離就像是情侶之間最為深情的擁抱,尤其是在西餐廳的露天陽臺,倒像是電影里暮色晨昏下男女主角相擁的畫面。
霍宏逸跟她對視了不知道幾秒,突然就抬手松開了她。
“我陪你過去?!?br/>
他慢條斯理地緊了緊自己的領(lǐng)帶,然后神情平淡地轉(zhuǎn)身離開。
紀楠笙猛然喘息了一聲,整個人有些倉皇地扶住了旁邊的欄桿。
其實她那句話就是在堵他,因為她知道他的結(jié)果,所以才會這樣堂而皇之地耍小聰明結(jié)束這個話題。
雖然拙劣,但是屢試不爽。
她小小地整理了自己的發(fā)型和衣服,然后下樓,出餐廳門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不遠處開過來的邁巴赫。
車窗半開著,卻是只有孫澤的身影。
她微微蹙眉,孫澤卻已經(jīng)開了口,“先生在打電話,讓我先過來接您?!?br/>
紀楠笙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蔭下背對著他們接電話的男人。
路邊昏暗的燈光將樹蔭的剪影投在他的身上,甚至從她的角度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線條和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撇了撇嘴,有些無趣地回到了車里。
不遠處的樹蔭下,霍宏逸回頭看了眼乖巧上車的女人,語氣也變得有些冷,“陸希岸,我是你兄弟?!?br/>
“我知道?!睂γ婺腥藰O其懶散地回答。
霍宏逸臉上地表情都帶著些許不輕不重地抵觸情緒,“你回國的時候突然就說你不走了,我沒意見,你為了池暮晚私自做了決定,我也沒意見,可是現(xiàn)在這件事牽連甚廣,要是有個萬一,池暮晚不但不會原諒你,你下半輩子就毀了,你是不是瘋了?”
“我瘋沒瘋我自己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