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婚禮的前一天。
因為天氣驟降的原因,紀(jì)楠笙有點感冒,索性就早早地回了霍公館,屋里打掃地傭人也都已經(jīng)離開,周圍安安靜靜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霍宏逸打電話過來問她情況,剛說沒幾句就斷了訊號。
她也沒在意,洗完澡從酒柜里面摸出來了一瓶年份最遠地紅酒出來,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地雨水拍打在窗臺,有些微微失神。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地時候,她被嚇了一跳。
她看著手機屏幕,送到唇邊地手動作驟然就頓住了,呼吸都有些僵硬起來。
她并沒有拿起手機,而是自顧自給自己將酒杯斟滿。
連著喝了好幾杯,可是心底那股念頭卻還是在不斷提醒著她:他明天就結(jié)婚了,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酒杯不小心撞在桌上發(fā)出細微的響聲,甚至交雜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音。
鬼使神差地,她放下酒杯,拿起了手機。
短信上面只有一個地址,但是卻僅僅只是那一個地址,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所有心思,她甚至有些恨自己,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是能猜透他的所有想法。
他做了一場豪賭,賭注是他們的感情。
心底那股沖動在不斷叫囂,就連酒精也無法讓她平靜下來,直到外面驟然響起一聲驚雷,她猛然站了起來。
身上穿著的睡裙也沒來得及換,拿起外套就往門口走。
剛下樓,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男人的身影。
霍宏逸穿著的西裝外套已經(jīng)被雨水淋濕,墨色的短發(fā)下,那雙眼眸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嗓音分辨不清情緒,“你要去哪里?!?br/>
也就是那一秒,她驟然清醒。
她不動聲色抿了抿唇,為了掩蓋自己的剛才的行徑,仍舊將外套穿在身上下了樓。
“花園的雛菊還沒拿回來,我去看看?!?br/>
她的語氣很輕,眉眼也是平日溫靜的模樣,男人也沒有攔著她,就這樣看著她撐傘進了花園。
雨下得很大,那兩盆雛菊已經(jīng)有些破敗。
她抿了抿唇,將花盆挪了回來,然后重新回到了屋子里,剛轉(zhuǎn)身,就看到半倚在門框上的身影。
他身上的襯衫因為雨水的原因有些呈半透明,估摸著外套應(yīng)該是丟在了屋里,長腿交疊,指尖的煙絲徐徐上升著,連帶著他那張英俊淡漠的臉龐也模糊了起來。
她沒說話,只是這樣看著他。
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戳破,又或者說他明明知道今天晚上會發(fā)生什么,卻只是做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旁觀者,給別人一個試探她的機會。
可是她卻已經(jīng)沒有機會。
“你衣服濕了,回去洗個澡換了吧,不然容易感冒。”
她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越過他朝屋里走去,許是因為剛才喝了酒,身上淡淡的酒味不可避免落在了身上,也落進了男人的鼻息之間。
她的手腕驀然被攥住,男人微微用力,夾著煙的手就已經(jīng)撐在了她身后的門框上,“喝酒了?”
她抿了抿唇,“喝了一點?!?br/>
“喝了多少?”霍宏逸將她半個身子都囚在門框和他之間,薄薄的呼吸幾乎要噴灑在她的臉頰,嗓音沙啞透了。
“一點點,”她答。
男人不依不饒,“一點點是多少?”
她抿了抿唇,看著他慢條斯理卻帶著審視意味的眼神,下意識地低下了腦袋,“也沒多少,就幾……唔?!?br/>
唇瓣被毫無征兆地堵住,她呼吸一窒,下意識地開始掙扎。
可他好像并沒有打算做什么,只是捏著她的下巴安安靜靜地吻了好一會兒,然后松開了她。
“你倒是會喝。”他舌尖抵了抵下顎,嗓音帶著不明深意的輕笑,“前幾天從陸希岸輸給我的,我還沒喝倒是落到你這里了。”
兩個人的呼吸格外地近,以至于她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滿是侵略性的荷爾蒙氣息。
她舔了舔唇,嗓音很低,“很晚了,先回去吧?!?br/>
男人沒說話,視線在她臉上輾轉(zhuǎn)了半秒,在指尖的煙恰好燃盡的時候站了起來,直接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她看著他上樓,整個人才驀然松了一口氣。
視線落在門外已經(jīng)下地都快要起澇的瓢潑大雨,驀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路地踩著樓梯跑了上去。
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在站在床邊的男人。
“怎么了?”霍宏逸赤著上半身,寬肩窄腰,肌理分明的身材線條,很明顯是剛剛把襯衫脫下來,視線卻是落在她的臉上。
她心驚肉跳的同時,余光看到安安靜靜躺在桌上的手機,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我剛才桌上沒來得及收拾。”
她極其不自在地轉(zhuǎn)移了視線,走到桌前將酒杯和劇本還有旁邊的手機都抱在了懷里,“你去洗澡吧,我……我先出去了?!?br/>
身后傳來男人的輕笑,緊接著她的腰肢已經(jīng)被不容置喙的力道撈了回去。
“陪我一起洗?!?br/>
她下意識地撲騰掙扎了兩下,“我……我有些感冒,會傳染給你的。”
“寶貝兒,只是洗個澡,別那么敏感。”
他抬手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徑直邁進了浴室,紀(jì)楠笙手里的東西也早就途中掉在了地上。
“我是真的不舒服,”她仰起臉看著他,精致的臉上帶著些許淺淺的慌亂,就連嗓音都有些不受控制,“而且我剛才已經(jīng)洗過了,你洗,我給你拿睡衣。”
說著她就想要從他懷里下來。
很顯然她的動作引得他有些不快,轉(zhuǎn)身的瞬間他直接掐著她的腰抵在了旁邊的墻上,花灑的開關(guān)被她不經(jīng)意撞開,溫?zé)岬乃E然落下。
他卻也不管,只是捏住了她的下巴。
“笙兒,有些事我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嗯?”
那一瞬間,紀(jì)楠笙突然清晰地意識到面前這個男人的可怕。
他知道她的所有心思,甚至于知道今天晚上的所有事,就是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看她有多么地?zé)o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