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拉攏到魯陽的商賈與世家后,趙虞最初的想法算是真正完成了,他果真將魯陽與葉縣兩個縣的商賈與世家們綁到了一輛馬車上,一輛名為‘魯葉共濟會’的馬車上。
而他魯陽鄉(xiāng)侯府,便是這輛馬車的駕車人。
當然了,現(xiàn)如今的魯葉共濟會,依然只是一個松散的商會框架,盡管商會內(nèi)的眾商賈、眾家族會因為利益的誘惑而聚眾,但人聚未必心聚,人心的聚攏需要長時間的磨合。
本來嘛,趙虞還打算向父親提出建議,建議他們家宴請魯陽、葉縣的商賈與世家,一來會中成員好彼此有個照面,二來,也要趁機確立這個商會的‘領(lǐng)袖’,但考慮到外祖、外婆即將前來家中,趙虞就只能暫時擱置這件事了。
十一月初六,有一人騎著馬來到了魯陽鄉(xiāng)侯府。
當時趙虞正躺在自己的屋子,享受著靜女的揉捏,旋即便聽到他兄長趙寅在屋外叩門:“阿弟,阿弟?!?br/> 靜女當即過去開了門,躬身行禮:“大公子?!?br/> “靜女?!?br/> 作為魯陽鄉(xiāng)侯的嫡子,趙寅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了禮,旋即快步走到床榻旁,對已在床榻上坐起的趙虞說道:“阿弟,快,外祖跟外婆到了,爹跟娘命我兄弟二人立刻出府迎接?!?br/> 聽到這話,趙虞也不怠慢,當即穿上靴子,帶著靜女跟兄長前往府門處。
待等到兄弟二人來到府門前時,魯陽鄉(xiāng)侯與夫人周氏,帶著張純、張應(yīng)等眾多府內(nèi)的衛(wèi)士,早已站立在府外。
“爹,娘。”兄弟倆上前與父親、母親見禮。
旋即,趙虞看了看四下,問道:“不是說外祖跟外婆來了么?”
“快到了?!?br/> 魯陽鄉(xiāng)侯繃著臉解釋道:“方才有人先行一步到府里送信……”
正說著,他的目光好似瞥見了什么,凝重地說道:“來了!……應(yīng)該是那支隊伍?!?br/> 順著父親所指的方向,趙虞抬頭看去,便看到白茫茫的雪野邊際,有一支約兩三輛馬車組成的隊伍正朝這邊緩緩而來。
這支車隊,正是周家家主周節(jié)與老伴張氏乘坐的馬車。
“姑爺、小姐。”
為老夫婦倆駕車的,正是周家忠心的仆從老福,只見他將馬車停在眾人跟前不遠處后,便立刻向魯陽鄉(xiāng)侯夫婦二人行禮,同時,他也不忘提醒馬車內(nèi)的人:“老爺,老夫人,已到姑爺與小姐的府上了?!?br/> 旋即,周老爺子便從馬車內(nèi)走了下來,負背雙手站在雪地上活動了一下肩上的筋骨。
在妻子的暗中催促下,魯陽鄉(xiāng)侯硬著頭皮跟妻子一起上前迎接。
“父親?!濒旉栢l(xiāng)侯朝老爺子拱手行了一禮。
“……”
周老爺子冷淡看了一眼女婿,正要說話,周氏搶先一步攙住父親的臂膀,低聲說道:“爹,當著許多人,您千萬不可讓你女婿丟臉呀?!?br/> 說著,不等周老爺子回應(yīng),她便喊兄弟二人道:“寅兒,虍兒,快來見過外祖?!?br/> 聽到兩個孫兒的名,周老爺哪里還顧得上女婿,立刻就轉(zhuǎn)頭看向兩個外孫。
其中一個他前幾日就見過,便是他的長外孫,趙寅。
而另一個……
在周老爺子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下,趙虞像兄長那般拱手行禮:“孫兒,見過外祖?!?br/> 在行禮時,他有些奇怪地打量眼前這位外祖,奇怪于這位外祖為何盯著他瞧?
就在他困惑之際,便聽周老爺子微微彎下腰,問他道:“你……認得老夫么?”
趙虞不明所以,點點頭說道:“您是外祖?!?br/> 他自認為這個問答沒有問題,但不知為何,眼前這位老人眼中卻流露出了幾許失望之色。
此時,周張氏亦在女婿魯陽鄉(xiāng)侯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口中不住抱怨:“這老頭子,路上不住地嘀咕,嘀咕地老身都煩了……”
正說著,她也看到了趙寅與趙虞,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寅兒,虍兒,讓外婆抱抱?!?br/> 說著,她上前摟住了兄弟倆,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歡愉之色。
然而在她身旁的周老爺子卻是繃緊了臉。
『……可惡的老婆子,我也想抱一抱我的兩個外孫??!』
老爺子自然恨恨咬牙。
咬牙之余,他暗中亦關(guān)注著兄弟二人。
他立刻就發(fā)現(xiàn),相比較趙寅與周張氏的親近,小外孫趙虞的面色明顯有些不適。
此時周張氏也注意到了小外孫臉上的不適,摸摸趙虞的腦袋問道:“虍兒,你不記得外婆了?小時候外婆可疼你倆了……”
趙虞面露訕訕之色,他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剛剛來到這個家的那會兒。
“我可憐的外孫?!敝軓埵蠂@著氣揉了揉趙虞的頭,叮囑道:“你娘跟外婆說了,你日后千萬別到危險的地方玩耍了……”
趙虞這才恍然大悟,他此時終于明白方才那位外祖為何會那樣問他。
此時,魯陽鄉(xiāng)侯走了過來,拱手說道:“母親,外面天寒地凍的,咱們到府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