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坐在孟睿航旁邊的那張床尾,一直安靜地聽著孟睿航說起何樂菱的事,他說他之前只是能隱隱感覺到何樂菱對他似乎有些特別,但因為她是晴也好友,平時走得也要近些,所以也沒往那方面想,直到這次晴也家里出事離開北京,何樂菱才一鼓作氣跟他攤牌,他也很困擾,又怕晴也誤會,所以壓根沒有跟她提起這件事。
而且何樂菱生日第二天他把話跟她說清楚后,她在家鬧了自殺,她家人還因為這件事找到了孟睿航,孟睿航現(xiàn)在也一個頭兩個大,本來臨近高考大家壓力都大,最近何樂菱發(fā)信息給他,他都硬著頭皮回的,就怕她情緒波動再鬧自殺。
晴也聽說何樂菱還為了孟睿航鬧自殺也是很震驚啊,就原來她還在北京時,三人還經(jīng)常一起泡圖書館吃飯啊啥的,她如果早對孟睿航有這種心思,當時是怎么受得了的?
后來晴也總結,大概一個人憋得時間太長了,積壓的感情突然被沖垮,加上又在這么關鍵的時期,估計就崩了。
其實晴也也能理解孟睿航不告訴他的原因,她現(xiàn)在窩在這么偏的地方,即使孟睿航告訴她,她也不能怎么樣,可能還會平添擔憂,就像現(xiàn)在她知道了后,心情很沉重,她倒情愿兩人在一起算了,起碼好過一方要自殺,都是什么破事。
晴也看了看時間,九點多了,她起身對孟睿航說:“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上午我來找你吧,你看幾點?”
“十點吧,你多睡會?!?br/>
懶覺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是件奢侈的東西,不過她沒說什么。
孟睿航把她送到了樓下,晴也還在琢磨何樂菱自殺的事情,站在路邊上隨口問道:“那你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孟睿航轉(zhuǎn)過身頗為認真地盯著晴也:“她家人來求我,讓我高考前別刺激她,等過了這一陣子再慢慢對她進行心理疏導。
所以…就先這樣了?!?br/>
晴也沒說話,但她大概明白了他們兩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或許jesse也沒理解錯,不管是何樂菱家人的委托,還是孟睿航怕她出事,總之兩人現(xiàn)在應該的確維持著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晴也垂了下眸,忽然說道:“既然這樣,你最近還是不要跟我聯(lián)系了,也別讓她知道你來找我,免得又受刺激了?!?br/>
孟睿航眉宇緊鎖:“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們就去加拿大,國內(nèi)這些人也不用理了?!?br/>
晴也卻突然云淡風輕地笑了起來:“你去你的,我去我的。”
街對面的邢武悠悠抽完最后一口煙,就這么看著晴也跟那個男的有說有笑,還不打算走的樣子,終于按了兩下喇叭。
晴也側(cè)過頭去,一道火星子劃破夜空,邢武直接扔了煙,摩托車一轉(zhuǎn)就朝著他們騎了過來。
晴也有些別扭地退后了一步,將雙手背在身后,孟睿航敏感地察覺到晴也突如其來的疏離,側(cè)過頭去盯著邢武。
邢武穿著黑色皮衣一個急剎車停在他們面前,迎上孟睿航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晴也,晴也有些詫異地說:“你怎么來了?”
“接你回家?!彼膫€字說得沉穩(wěn)有力。
孟睿航疑乎地盯晴也看了看:“他是?”
晴也介紹道:“邢武,呃…我現(xiàn)在住他家。”
孟睿航立馬反應過來,一手扶著前襟,另一只手朝邢武伸去:“你就是晴也親戚吧?你好,我叫孟睿航。”
邢武低眸掃了眼伸到面前的手,沒動,晴也干咳了一聲,邢武才伸手輕擊了下他的掌心,算是招呼過了。
孟睿航第一眼看邢武就不像好人,寸頭鬢角還有一道邪氣的橫杠,看人眼神冷峻鋒利,他眼里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望向晴也。
晴也對他說:“那我走了?!?br/>
說完便直接便跨上摩托,坐好后晴也剛準備讓孟睿航上去吧,結果話還沒說出口邢武猛地起步,把她嚇一跳,下意識雙手抱著他的腰嚷道:“你慢點啊?!?br/>
邢武語氣冰冷地說:“慢不了。”
晴也又往后挪了挪拽著他的衣服對他說:“他剛剛才到,我就帶他吃了個飯?!?br/>
“你還真夠以德報怨的。”
“上次那個事情,我可能搞錯了,也不是我搞錯了,總之事情比較復雜。”
于是晴也把何樂菱的事告訴了邢武,邢武車速騎得飛快,耳邊的冷風呼呼地灌進晴也的衣領,她整個人在邢武身后縮成一團。
沒一會就騎到了炫島前面的路口,邢武卻沒再繼續(xù)向前,而是猛地剎車,直接下了摩托,晴也也跟了下來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丟下句:“我買包煙?!?br/>
然后就徑直拐到巷子里面的小店去了,深秋的夜里溫差特別大,晴也搓著手在巷口等他,邢武買了煙朝她走來,在離巷口幾步的距離突然停了下來,低頭點燃煙,身影在窄巷里被拉得頎長,五官半明半暗間透著強烈的壓迫感,就這樣盯著晴也,忽然低聲問道:“你有什么打算?”
晴也莫名其妙地說:“什么我有什么打算?”
邢武深邃的眼眸迸發(fā)出讓人無法躲避的穿透力,射向晴也:“誤會搞清楚了,他現(xiàn)在又來找你,所以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