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樓……”
心愿微微一窒,大概是想起了花鳥市場中的自盡循環(huán)。
葉洛也察覺到了女孩心中的不安,解釋起來:“說墜樓是為了方便理解。但實際上,沈沫并不是從天臺一躍而下?!?br/>
他此刻站在三層通往四層樓梯的休息平臺處,指著下方,說道:“沈沫應(yīng)當(dāng)是從這里,加速助跑然后一躍而下,跳到了三樓。”
“所以,那攤血跡才會距離臺階那么遠(yuǎn)?!毙脑噶⒖谭磻?yīng)過來,繼而又露出疑惑,“可這是為什么?那位姐姐……不像是想要結(jié)束生命的樣子?!?br/>
“她當(dāng)然并不是想要自殺。實際上,從四層樓跳到三層樓也不可能死人。我猜測,她只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趨勢,在打電話的時候,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四層樓,然后一個轉(zhuǎn)身,向身后一跳?!?br/>
葉洛凝視著眼前的樓梯,想象著當(dāng)時的場景——
沈沫一邊走著,一邊正在與他通話。過于聚精會神,所以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向樓下走,而是在向樓上走。直到某一個瞬間,身體陡然傳來一陣失重感,讓她驀然驚醒,這才駭然發(fā)覺自己竟然身處半空之中。于是,她尖叫一聲,將手中的手機扔到一旁,整個人也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是受到了灰鯤能力的影響嗎?”心愿問道。
“大概率是。但與其說是灰鯤的力量,不如說是類似于‘花鳥市場’的力量?!?br/>
“這兩者不一樣嗎?”
葉洛搖搖頭,“如果按照游戲來說,將灰鯤看作是最終boss,那么,花鳥市場就是小boss。兩者雖然一脈相傳,但是這只小boss的技能是獨立的,或許擁有著灰鯤都不曾擁有的能力?!?br/>
心愿似懂非懂地“喔”了一聲。
葉洛微微一笑,并未直接解釋,而是說道:“心愿,我大概明白你白天的時候,是在哪里感受到那‘花鳥市場’的異味的了?!?br/>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向樓上走去。
“在哪里?不也是這棟樓嗎?”心愿疑惑道,“如果像哥哥說的,那么,這棟樓變成了另一個‘花鳥市場’了吧?”
“當(dāng)然不是。那個時候的沈沫還沒有墜樓,這棟樓也就還沒有成為第二個花鳥市場。真正的地點另有他處。”
說著,他已經(jīng)走到了四層樓,環(huán)顧一圈,發(fā)覺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便問道:“心愿,這里的味道呢?”
“好像……沒有那么濃烈了,至少沒有剛才在第四層那么濃烈。但可以感覺到那味道似乎正在越來越濃?!?br/>
葉洛點點頭,繼續(xù)向上走。
“所以,那會是在哪里?”心愿忍不住問。
“在植物園?!比~洛知道心愿并不清楚植物園發(fā)生的情況,便與她稍微描述了一番,包括他在那里遇見了張菱,然后又偶然救了她。
“所以那股味道是來自于那個叫張菱的姐姐?”
“準(zhǔn)確來說,是她‘墜樓’的瞬間?!币贿呎f著,葉洛看了一眼樓梯上的牌子——五層樓。
不等他發(fā)話,心愿已經(jīng)說道:“味道比上一層更淡了?!?br/>
然后,她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說道:“是墜樓!那個姐姐從樹上摔下來也算‘墜樓’?!?br/>
“沒錯?!比~洛贊賞地點頭,“我所說的‘墜樓’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墜落’,其實就是指身體從一定的高度意外下落——這就是觸發(fā)‘花鳥市場’現(xiàn)世的契機?!?br/>
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難怪我當(dāng)時只嗅到了一瞬間的味道。因為張菱只是下墜了一瞬間就被哥哥你接住了。下墜的過程被打斷了,花鳥市場的現(xiàn)世過程也就被斷了。如果沒有被打斷的話——”
葉洛沉聲說道:“要是沒有被打斷,那個植物園或許——整個南城一中,就會變成第二個‘花鳥市場’?!?br/>
“整個南城一中?”心愿失聲。
剛才葉洛在上樓的時候,心愿也乘機觀察了一眼周圍。這間南城一中占地廣袤、建筑林立,看起來占地面積可完全不比當(dāng)初的花鳥市場要小。
“我其實也不明確?,F(xiàn)在雖然可以肯定‘墜落’是讓花鳥市場現(xiàn)世的必要條件,但具體的機制還是模糊的。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是——灰鯤是如何劃定‘花鳥市場’的范圍的?目前看來,最有可能就是‘圍墻’?!?br/>
“圍墻?”
“對?!比~洛解釋道,“當(dāng)初的花鳥市場有圍墻,現(xiàn)在的這棟教學(xué)樓也有外墻。這些四周的外墻應(yīng)當(dāng)就是界定花鳥市場占地方位的條件。只是,我剛才說的外墻都是實體外墻,而植物園中其實并沒有明確的外墻,只是用道路和樹叢作為植物園的外邊界。”
心愿明白了葉洛的意思——
如果植物園外圍那些樹叢和道路不算作是邊界,那么,花鳥市場的范圍就會進(jìn)一步擴大,直到遇到所謂的邊界,然后將邊界之內(nèi)的區(qū)域都變成花鳥市場。而那個范圍,極有可能就是整個南城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