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在下午一點才睡醒,思維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給孟回打電話。
太陽曬得房間暖烘烘,被子柔軟,人也懶散,不想動,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但生物鐘提醒著她要醒來了,曬得林月盈伸手摸了好幾下,才摸到自己手機。
本來被秦既明丟到床尾了,他起床時又拿了過來,穩(wěn)穩(wěn)妥妥地放在枕邊,免得她找不到。
林月盈睡眼惺忪地給孟回打回去,昏頭轉向,解釋說自己在倒時差,孟回也沒有懷疑,只是提醒她,別忘了給李雁青回短信。
林月盈撲騰一下坐起,茫然不知所措:“短信?什么短信?”
啊。
那條短信,在通話結束后才翻出,林月盈快要困壞了,打著哈欠睜大眼睛看。
李雁青詢問林月盈,什么時候回國,以及,提醒她合理安排時間,不要忘記明天的考試。
林月盈當然不會忘記。
她不屬于臨時抱佛腳的類型,哪怕是跟隨老師外出的這段意見,也一直不忘看授課老師發(fā)到班級群里面的學習資料,做題,抱著ipad啃課件。
林月盈想,這次大不了不爭第一名了,爭個第二第三也好,她平時參加的活動多,拿獎也多,學分加一加,怎么著也能替她撈個排名靠前的獎學金。
當然,這筆獎學金的歸宿,一般還是捐給某個公益機構,給一些貧困地區(qū)的小學生捐贈午餐。
秦既明在廚房里燉老鴨湯。
林月盈揉了揉腦袋,給李雁青發(fā)消息說謝謝。
她還是第一次、在哥哥這個臥室中醒來,兄長的床和她的床一樣大,但床墊要稍微硬一些。這點讓豌豆公主林月盈陷入短暫的憂愁,她深深思考,如果以后天天和秦既明睡覺覺的話,是不是也只能睡這樣、沒有那么軟的床了呀?
……好吧,倒也不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林月盈打了個哈欠,臥室門關著,窗簾只拉了那一層薄紗,白白的,像一層掛在窗玻璃上的霜,不遮光,但能有效阻擋外面的視線。林月盈在床邊趴了一會兒,側臉看,垃圾桶里的東西都被秦既明收走了,那些紙巾和裝了東西、系緊的袋子,他都細心地收拾干凈,只留下一個掛著新垃圾袋的垃圾桶。
林月盈躺在床上,大腦是一種極致歡愉后的空白。
簡而言之,賢者之刻。
林月盈很難講清它此時此刻出現在自己大腦時候的緣由,一半可能來源于她從昨晚到今日上午的高亢歌喉,另一半大約可能來源于她那巨大的放縱。
她在床上趴了許久,直到聞見熟悉的老鴨湯香味兒,才雙手撐著起來,穿鞋,下床,溜達到廚房去覓食。
秦既明背對著她,系著圍裙,正在往鍋中放枸杞和紅棗。
林月盈沒有助力,沒有跑,幾步追到他身后,張開手臂,自背后摟著哥哥,發(fā)出舒服的喟嘆:“秦既明。”
“叫一萬遍秦既明,這鴨子也不能立刻變成你碗里的熟湯,”秦既明說,“餓了?”
林月盈說:“還行?!?br/>
早上不是什么都沒吃,秦既明罕見地點了早餐外送,香菇豬肉餡兒的包子,還有八寶粥,四個雞蛋餅,連水果蔬菜沙拉都懶得處理,直接洗了一碗小番茄補充維生素。
吃完又一頓胡搞,搞到林月盈要犯低血糖,她頭暈眼花,還是感覺快樂,通俗點講就是爽,不單是心理層面的,而是雙重含義。最直白、最簡單直接的那種。
林月盈打著哈欠,翹起一只腳,腳尖點著地面,晃啊晃,她也仰臉看兄長的背。那些被她抓撓、指甲劃破的血痕,都藏在他這一身西裝下了。
林月盈叫他:“哥哥?!?br/>
秦既明:“嗯?!?br/>
林月盈又說:“早知道和我做這么——”
爽字出口前,秦既明轉身,敲她腦殼:“說話規(guī)矩些,嗯?不要總掛在嘴邊。”
林月盈伸懶腰,她不滿:“你倒是不掛在嘴邊,你石更在下面?!?br/>
秦既明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緩和語調:“感覺怎么樣?和你的小玩具比起來,哪個更讓你滿意?”
林月盈抱住他,大叫:“怎么能是小玩具可以比的呢!”
小玩具才不會罵她。
也不會兇她,不會拽著她的月退往后拽,不會掐住后頸,不會一遍一遍地問怎么淌這么多,更不會大早晨就開工。早就沒電了。
林月盈能列舉秦既明的好多缺點,可真的要論體驗感,竟也一點兒不輸給她的玩具,甚至還多了安撫和抱枕等好多功能。秦既明發(fā)狠起來再怎么說,等勁頭兒過去了,還是她的好兄長,會收拾殘局,不需要她操心。
就像現在,玩具也不會給她燉一鍋香噴噴的老鴨湯。
“早上剛到的鴨子,”秦既明說,“老板讓人給送來了,我沒去挑,他選的這只也不錯,肉香?!?br/>
林月盈認真喝鴨子湯。
醒來不覺餓,過了一陣才能感受到那種從胃開始的饑餓感。
秦既明放的鹽少,油脂也挑得干凈,鴨子皮全剝得干凈,一點兒也沒往里加。
林月盈一口氣干掉了一整碗,秦既明遞了一小塊兒松軟的麥子粉方餅過來,林月盈小口小口地吃著,看哥哥又去給她盛一碗湯。
“今天晚上,從學校出來后給打電話,”秦既明叮囑,“我載著你去你住的地方,把東西搬過來??茨?,在外面住幾個月,人瘦了一大圈,飯也沒好好吃?!?br/>
林月盈喔一聲,她捏著筷子,問:“那以后……我算是你妹妹,還是你的女朋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