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堂前一棵梨花樹,被早春催開了花。
玉笙被掐著下巴,鼻尖滿是那梨花清甜香,她眼神上前,落在他肩頭那朵花瓣上。
長信宮小門那兒有一片梨樹林,竹林與梨樹林是緊挨著。他斗篷上白貂毛上泛著夜晚霧氣水光,不知在那兒等了多久。
玉笙心口開始亂跳,身子猛然往后一縮。
“現(xiàn)在知道怕了?”他面上向來都難以看出神色,素著一張宛若謫仙臉,眼神卻像是看陌生人般冰冷。
可那雙手卻是毫不客氣,在她身上亂作著。清貴之氣從眉眼之前透出來,她攬著衣裳從床榻上坐起躲開他作亂手。
也瞧見了他眼中無邪火:“殿……殿下不是去了李……李良媛那兒么?”
她躲開視線,不去看他眼睛。
“出息了?!北鶝鋈缬袷种甘栈貋?,陳琢捻了捻指腹,掀開眼簾看過去:“反倒是怪起我來了。”
清冷溫和聲音帶著一絲笑意,玉笙心中卻越發(fā)顫抖。
忍不住抬起頭往他那兒看過去,一秒之后又被燙飛快撇開,屋內(nèi)沒點燈,只有廊下兩盞秀燈發(fā)著一團光亮。
“過來。”床榻上人哪里能夠饒了她?
冰冷一聲,玉笙顫抖著往前挪,才剛動了兩步,一只手便叩住了她腳腕,用力將人往前一拉。
她承受不住,被抱在懷中,裙擺處一只作亂手探了進去。
那雙手早些年間也是練過刀劍,耍過槍。這幾年又整日握著毛筆習字作畫,手生如玉般雕刻出來一樣,可指腹上卻難免帶了一層薄繭。
如今卻在她身上作亂,玉笙渾身羞愧難安,雙腿夾緊緊,到最后還是沒忍住,猛然打了個嗝。
空蕩蕩屋子里,這聲打嗝聲格外響。
玉笙感受到那雙手不動了,忍不住將頭抵在面前肩膀上,她不敢去看面前這張臉,渾身抽泣又開始哆嗦。
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陳琢額頭開始突突跳,將手伸出來抹在她臉頰上。玉笙躲不開,也不敢躲,任憑他糊了一臉。
只是那味到底還是不好聞,眉心下意識皺了起來,紅著眼尾一臉委屈。
“自己東西還嫌棄?!彼麅筛种傅衷谒缴?,撥弄兩下后到底是放開了她。玉笙剛松了一口氣,卻見面前人問。
“藥呢?”
她緊張喉嚨都崩直了:“在……在桌子上?!秉S花梨紅木大梳妝臺,玉笙怕被人瞧見,藏在了上面首飾匣子里。
他揚了揚眉。
玉笙立馬赤著腳下了床榻,啪啪跑下去給他拿。玉手打開那盒藥膏,室內(nèi)瞬間就涌來一陣淡香。陳琢低頭看和手中膏藥。
眼神在落在前方,朝中那雙忐忑眼神揚了揚。
“是在這兒?還是去竹林?”
這大半夜……玉笙暗暗咬牙,現(xiàn)在去竹林莫非是瘋了不成?可她卻是知道,他既然這番問了,那自己必須答。
不然,等他不耐煩了,可就沒選了。
“在……在這?!彼拖骂^,妥協(xié)。
面前像是傳來一聲輕哼,陳琢轉了轉手中藥膏,眼神撇向窗欞上:“自己去那趴著。”
“為……為什么。”玉笙欲哭無淚,她現(xiàn)在去他書房,瞧見他書案就哆嗦,實在不想在自己屋子里看見窗欞都抖腿。
“給你涂藥,胡亂想些什么?”冰冷一根手指伸出來,在她額頭彈了彈,嗤笑聲音像是在嘲笑她自多多情:“屋子里沒燈,我怎么看?”
可以點……她咬著唇瓣仰起頭,可瞥見那不耐煩臉,卻只好妥協(xié)。
臉朝著外面半邊身子趴在窗戶上,剛好聞到那棵剛開花梨花樹。廊檐下油紙燈籠被風吹微微晃蕩,偶然打在她臉上,映出一張羞通紅臉。
玉笙渾身上下許多痕跡,身下尤其多,冰冷藥膏抹在身上,先是涼涼隨后又開始一點點泛著熱。
她不安扭了扭腰,開始催:“好了么?”
臀上立馬被甩了一巴掌,雪白晃蕩出一道波紋,身后聲音冷靜卻又沙啞,毫不客氣教訓她:“別浪!”
紅唇委屈咬起,剛用力,想到他不準又委屈巴巴放開了。她將臉埋在手心里,低著腦袋不敢看外面。
窗外,風動,聲響,頭頂泛著朦朧月光,偶爾有晚睡鳥雀歪著腦袋看過來,豆大眼睛里都是好奇……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人才收了手:“這兩日別沾水了,再涂個兩三次就會好?!彼幐喾旁谧烂嫔?,玉笙撇頭不敢看。
將堆在腰上裙子往下拉,低著頭乖巧道:“我知道了?!?br/>
“這次就先放過你?!?br/>
他揚了揚作亂手,走到洗漱臺上凈著手,邊道:“去尋一身干凈衣物來?!庇耋险驹谠貨]動,等他拿著帕子擦手了,才支支吾吾問:
“殿下今晚是要住在這兒嗎?”
今晚分明是臨華殿李良娣掌燈,要是讓旁人瞧見殿下今晚歇在她這兒,她豈不是成了靶子?
玉笙哼哼吱吱,就是不愿意過去。
洗漱架子旁,陳琢眼神已經(jīng)徹底涼了下來,帕子扔回水中,咚一聲響:“今個兒這場火我還熄下去,你確定要惹我?”
一聽那聲兒,玉笙就慫了,乖乖巧巧從描金架子柜中捧出他寢衣來。
伺候著他換了衣裳,又被他攔在懷中抱著上了床榻,玉笙聽著后面呼吸聲兒,睜著眼睛壓根兒不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