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深藏
王嬸家門前。
“爹!”
“爹!”
兩小只在哭著嚎著,眼淚刷刷地流著,淌到凍地發(fā)紅的小臉上,看起來慘兮兮的。
而王叔則是被抓丁,默然地跟在衙役身后。
縣里要征兵五千,這五千人自然得從窮點的鄉(xiāng)坊里開刀,衙役們抓起人來是毫不手軟。
王叔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這時候強(qiáng)忍著悲傷和憤怒,而不敢不回頭。
而王嬸則是遠(yuǎn)遠(yuǎn)兒追出來,顫巍巍地把家里存著的大錢捧到衙役面前,陪著笑道:“官爺,我家就都指望這男人呢,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衙役直接擺手道:“回去回去回去,哪家不都這樣?”
王嬸兒擠著笑,眼里帶著討好和可憐,“官爺,主要是兩孩子還小...”
衙役道:“不是有你么?”
旁邊又一衙役道:“別廢話了,快走?!?br/>
王嬸兒還要往前上趕,那旁邊的衙役極不耐煩地手往腰間刀柄上一握,兇神惡煞地往那一杵。
王嬸頓時被嚇到了。
王嬸身后的兩小只也被駭?shù)牟桓铱蘖恕?br/>
這時候,王叔轉(zhuǎn)頭,看向王嬸道:“回去吧,照顧好兩個孩子?!?br/>
“孩子他爹...”
王嬸知道事情無法挽回,也哭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道了句,“那你多保重?!?br/>
生離死別...
或許就在平常時。
此去,還能不能再見,誰知道?
被抓丁去殺賊的男人,就跟死了一樣。
王叔走后,王嬸抱著兩個孩子嚎啕大哭。
...
一個衙役則是順道走到了王嬸家隔壁的屋前,抓著個名錄,喊道:“李元家,是吧?出來!!”
這時候,化妝化的又灰又肥的閻玉匆忙走出,面色憔悴,眼睛紅的跟桃子似的,顯然剛哭過。
衙役對丑女人不感興趣,連多看一眼都不想,直接不耐煩地問道:“李元呢?”
閻玉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可卻直接哽咽住了,又是低頭抬手,擦去禁不住流下的眼淚,嘴里發(fā)出難以抑制的“嗚嗚”聲。
衙役不耐煩道:“怎么回事?”
閻玉這才大口大口喘了幾口氣,壓抑著悲傷道:“我...我家男人前天上山,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
忽地,她淚眼亮了亮,好似找到了希望,道:“官爺,你...伱們行行好,幫我去山上找找他吧,求求你們了好不好?”
衙役手握刀柄,兇狠地一瞪,閻玉頓時止步。
這衙役又和旁邊衙役商量了下,這才冷笑道:“不會是為了躲避征兵,逃山上去了吧?”
閻玉似乎被嚇到了,連聲道:“沒有,絕對沒有,前天你們不是還沒來嘛...我家男人哪知道這事?!?br/>
這衙役又恐嚇道:“躲避征兵是要被殺頭的,你若知情不報,也要跟著受罪,想好了。”
閻玉連連搖頭,慌張地反反復(fù)復(fù)說著:“我家男人哪知道今天征兵嘛...”
這衙役看向另一名衙役。
那衙役會意,去四周那些被抓了的壯丁里問了一圈兒,又跑回來道:“應(yīng)該是真的。
這李元本是個坊里厲害點的獵戶,也許是仗著自己有本事,在山里獨來獨往,前幾天被熊瞎子踢騰了,腿上都破了一大塊皮。
前天下雪,他上山后,確實就沒回來,坊里人說他也許已經(jīng)死在山里了?!?br/>
這衙役點點頭,又推開閻玉,到屋子里搜了一圈兒,見沒人,這才往下一家跑去。
閻玉哭著,無力地軟倒在地,良久才扶著籬笆站起身,落寞地往屋里走去。
一到屋,她就急忙把門關(guān)緊,伸手輕輕地?fù)嶂还鼐o緊束縛住的胸口。
側(cè)頭間...
窗外,蒼山負(fù)雪。
如此天寒地凍,鳥雀無蹤。
不知...他可安好?
...
...
呼~~~
山似凍肉,風(fēng)如卷刀。
一刀刀刮過這山皮,割出片片的雪沙與凍塵。
二重山后,李元身上裹著狍子皮制成的斗篷,左手抬著遮擋著撲面而來的雪沙,右手則是死死地抓緊冰冷的柴刀,于蒼茫雪中,提刀而行。
如今他本身力量就有“9~10”,就算不通刀法,也能憑借本身力量砍了這山里的豬熊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