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退的高燒讓蘇酒意識模糊,腦子里也是一片混沌。
她似乎又夢到了少時幸福的家庭,戀愛的甜蜜,可接踵而來的劇變讓她又看到了司父從頂樓跳下的一刻,鮮血染紅了地面,還有司晏那盛滿了恨意的眼神。
徐靜撲在她身上狠狠掐著她脖子,嘴里喊著,“你去死,我為什么要把你生下來,你該死!”
“蘇酒?我早就恨不得她去死了,她活著就是罪?!彼娟汤溲叟杂^著她在陰冷的廠房里被梁超一刀一刀的刮著肉,換著花樣的折磨。
她明明那么迫切的求救,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就像是她被困在深淵底下,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亮。
“唔……”她發(fā)出了困獸般的呻吟聲,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上面滿是淚水。
身上從深到淺,從大到小的刀口遍布全身,被摩托車軋過的關(guān)節(jié)扯著骨頭縫,讓麻醉劑過后的她只能夠掉進無盡的疼痛里,無法掙脫。
深陷于夢魘的蘇酒突然感受到一只大手正試圖把自己用力掐著掌心的手展開,她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反手握住。
姜河身體一頓,沒有將她的手掰開。
蘇酒哭的比剛才還要難過,正在姜河要伸出手撫慰時,她嘴里無意識呢喃出的一個名字,讓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略顯尷尬。
“十二,十二……”
姜河眼底染上了一抹刺痛,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蘇酒,“怎么樣才能讓你忘了他?”
持續(xù)三天的高燒,就在醫(yī)生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燒自動退了。
蘇酒醒來的時候,手上正打著點滴,左腿的關(guān)節(jié)處已經(jīng)用鋼板固定好了,身上的傷口也均被包扎起來。
除了渾身疼的動不了之外,意識恢復(fù)的差不多。
她看了看眼前潔白的天花板,應(yīng)該是醫(yī)院,她是被救了嗎?
“蘇酒!”姜河的聲音又驚又喜,“你終于醒了,難不難受,有沒有哪里疼?”
縱使知道自己獲救,可看到姜河時,她還是掩蓋不住眼底的失落。
司晏果然不會救她,這是明知道的結(jié)果,她卻還是難過了。
姜河哪里管顧的上這個,一門心思的詢問著蘇酒,“是不是嗓子疼?我給你倒點水?”
說著從床頭端來一杯水,一勺一勺的喂進她嘴里。
長時間沒有進食的蘇酒,感覺胃部一陣痙攣,躺在枕頭旁就干嘔了起來。
姜河忙放下杯,給她順背,“沒事吧?”
緩了一會兒過后的蘇酒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梁超呢?”她啞著嗓子問。
“監(jiān)獄?!苯酉肫饋矶歼€是咬牙切齒的,“我都還沒來得及教訓(xùn),他就被送進去了,不過梁家也在這個時候被查了,他以后想出來恐怕不容易,便宜他了!要是他還有機會出來,我必定讓他加諸到你身上的十倍奉還。”
“不,百倍!”姜河越說越是激動。
可他不知道,梁超這輩子,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性了。
“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