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在我前腳剛回到家,載著配件得貨車就到,本以為盛嬌姐會一同前來,結果她卻只讓司機帶了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姐相信你...
這句話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她對我這小作坊的了解僅僅局限于我跟雨燕這倆勞動力以外,其余情況的一概不知。然而就算如此,盛嬌姐對我依然深信不疑,連親自過來考察一下都沒有,就給我這么張大單子,這種舉止讓我倍感暖心。
雖然明白,彼此都是利益關系,但我并不喜歡把這種事情往壞處去想,我只當這是盛嬌姐對我的恩情。
跟送貨的司機聯(lián)手把幾百筐的配件卸下來,堆的門口都是各種筐子,等他離開之后我才著手準備。把經得起風吹雨淋的外殼搬到屋頂坍塌的那間房,再把馬達電路板以及錫條跟螺旋槳...等等,這些配件搬到中間和左邊兩屋。
直到臨近中午這才把所有配件歸類好,看著三間堆得滿滿的房子,揮汗如雨的我雄心勃勃,恨不得立馬大干一場。
不過一看到時間已經十一點多,擔心雨燕回來沒飯吃的我,只好壓下這股干勁,到中屋樓上拿雨,然后開始煮飯。
“要是第三間房屋頂沒有坍塌,放下這幾百筐配件完全綽綽有余了,也不至于占這么多位置。”
望著灶臺肚里跳動的火焰,我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賺錢,然后把坍塌的這間房子修繕好,這樣就能多出一個車間,也能多招幾個工人擴大生產線,把生意做的更大...
規(guī)劃好接下來要走的路線之后,看到灶臺邊的柴禾已經所剩不多,我先把鍋蓋揭開之后,又到李大爺家里扛了兩捆木柴回來。這是前段時間李金水交代過的,說是以后他父母就不回來這邊住了,本來要把東西都留給我,但我沒有接受,只讓他留下半間房的木柴。順道李金水將那間沒有倒塌的老厝鑰匙給了我,說是要有東西放不下,盡管搬到他那邊去...
拿完木柴回來,用柴刀劈好之后,我不想讓雨燕做這些粗活,爺爺以前跟我說過,你這輩子要是能娶到老婆,一定要用十分真心去愛她。畢竟你這命賤,能娶到老婆已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其實不用老爺子這句話,我也絕不會像父親一樣打罵自己的老婆,最后硬生生把我親媽給揍跑了。
在我看來老婆就是用來疼愛的,不是用來出氣的。何況雨燕這么一個美麗溫柔又優(yōu)秀的女孩,如果她肯跟我,我絕對會把她捧在手心。
只是,這個愿望能實現(xiàn)嗎?
“阿秋...”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原以為是雨燕,回過頭一看卻是一個大金毛。長發(fā)蓋住對方半邊臉,加上那一身花襯衫,滿是破洞的牛仔褲,以及一雙拖鞋,一時間我沒能認出是誰。
“是我啊,阿春...”大金毛撩起蓋到鼻尖的長發(fā),露出那張抹著腮紅的臉,一臉焦急的看著我:“不記得我啦?阿春啊,就凱哥那邊...”
“我知道,只是好奇你這頭發(fā)什么時候又變顏色了?之前雖然也是金色,但也沒這么深啊,現(xiàn)在整得就跟一塊金疙瘩一樣,你就這樣在街上晃悠,也不怕腦袋被人割走了???”
“嘿嘿...”見我還記得他,阿春笑著走過來:“你不懂我的時尚。怎樣,這頭發(fā)漂亮吧?”
我確實不懂阿春所謂的時尚,更不知道什么是殺馬特。所以我不予評價,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只要開心就好,不是嗎?
“前些天聽凱哥說你沒在他那做了,我還尋思著你已經離開蓮下了呢?!彼俏覟閿?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雖然不喜阿春這種流里流氣,但是他這個人的性格還是蠻對我胃口。
“說啥子喲...”他操著一口四川音,又拽著半生不熟的潮汕話:“我阿系要走,咩阿愛來跟你呾一聲。”
我要是要走,也要來跟你講一聲...要不是跟他相處一個多月,我還真聽不出他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不過相比起普通話來說,我更加鐘意潮汕話,因為普通話我一講起來,自己都覺得拗口。所以每一次跟人說普通話,我聽完之后都要沉默幾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之后,才敢開口跟人交談。
“那你這幾天去哪了?沒做工?”我疑惑的看著他。
“也要有工才行啊!”阿春無奈一嘆:“你是不知道,那些本地老板一看到我,就格里楞的像看到乞丐一樣拿起掃把直接轟。我長得像瘟神嗎?”
你還真像...我瞅著他這一副模樣,心里嘀咕了句,然后問道:“你自己覺得呢?這樣的打扮,也就是我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才敢跟你交朋友,換做別人肯定會覺得你是個二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