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浪周身的寒意愈加外放,似乎要將著操蛋的世界一切全都凍結(jié)。
最后還是洪有德體內(nèi)懼怕天浪的靈魂再次占了主宰,而天浪揮刀的速度也占了優(yōu)勢。
洪有德又一次成功激怒了天浪,讓他瘋也似的一刀快似一刀地砍向洪有德。
洪有德漸漸只有招架的份兒,最后連招架都招架不住,勉強用伸出五指摳撓了幾下下,不久也放棄了,他的手指頭畢竟也是肉長的。
洪有德終于重又開啟了鐫刻在心中的沉痛記憶。
他后背不斷挨刀,口中不斷嚎叫。
這樣一直被追砍,從未被超越的悲催模式,大概便是他上輩子的人生縮影吧?
而這一幕,天浪似乎很有印象。
洪有德慘嚎的聲音同過去的他如出一轍,聽起來撕心裂肺,卻是每一次的慘嚎都能令他本人更加精神得掙扎前沖。
終于追逐到一處喇叭形的山坳邊,只見空谷之中熙熙攘攘走出一支大軍。
穿著大清的褂子,束著大明的發(fā)型,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很有嘻哈風(fēng)范。
走路一步三搖,胳膊腿還抖索著,說熙熙攘攘,是因這支大軍的行進(jìn)隊形真的就像是在逛菜市場。
為首的中年男人,在江南,各位,竟然穿了一身翻毛的皮衣大氅,毛色還特別雜,加起來十多個顏色。
就算是裝朋克一族,也總該把帶毛的穿里面把黑皮夾克牛仔褲露外面吧?
這哪是朋克呀,這不就是一只大雕嗎?
穿的花里胡哨也就不說了,這貨的頭上竟然還綁著一條紅色的發(fā)繩做抹額。
可以評價,這就是一群二流子,大軍的旗幟上繡著一個白底黑字的‘劉’。
“萬歲,是劉承胤的主力,咱們快撤!”
身后鄧凱呼喚道。
可天浪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怎地,直到孔有德一邊被砍,卻一邊放聲大笑,天浪還是沒有撥轉(zhuǎn)馬頭,而是繼續(xù)砍人的節(jié)奏不變。
照理說洪有德該趕緊喊劉承胤過來幫忙,可是他不,他就是痛快地放聲大笑。
因為他不但又逃過一劫,而且想想天浪現(xiàn)在的慘狀,大明皇朝都快覆亡了,他竟然在這時跑來做個皇帝,你說洪有德能不笑嗎?
看來以后的日子,天浪有的是被他虐的機會了。
“前面單騎被追的竟然是恭順王爺,是誰這么大膽子,給我抓住他們!”
雜毛大雕嚎叫了一聲,隨即扛著大鐵棍,瞪著難以相信的眼睛手指著前方吹起了胡子來。
他吹胡子的時候,一身雕毛都炸了起來。
仿佛孔有德被人追砍,比他爹媽被人追砍還要讓他氣憤。
“喏!”一隊騎兵腿夾馬腹,催促著戰(zhàn)馬便迎了上去。
大雕對手下的這種表現(xiàn)還是不肯滿意,尖聲吆喝了一句:
“以后要說‘遮’,你們這群鄉(xiāng)巴佬,連新樣兒的官話都不會說么,以后還怎么在大清朝里邊兒混呢?”
他自己都承認(rèn)是在混的了。
大雕劉承胤一臉擔(dān)憂,身邊還有看不慣他賣國求榮卻迫不得已跟從的一些人都紛紛暗暗皺起了眉,轉(zhuǎn)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去了。
那些人八成都在想:這劉鐵棍,做著孫子的事兒,卻操起了爹媽的心。
你管我們能不能在大清朝混呢,要不是因為你,咱們也不至于對幾個已經(jīng)被罵了十來年的漢奸走狗低眉順眼的。
見有騎兵追出來了,天浪狡黠一笑,勒住韁繩,撥了馬。
不遠(yuǎn)不近,不慌不忙地引著劉鐵棍大軍往陷阱的放下跑去。
偶爾他還回身射上幾箭,“臥槽?還真中了!”
一箭便干掉了一個跑得最歡實的家伙,天浪就像中了彩票一樣。
雖然不能百發(fā)百中吧,但最起碼他的箭法還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殺人吧?
剩下的騎兵都暗搓搓降下速度來,他們也不知這位大明皇帝的深淺,只是一箭就放倒了一個,誰還敢露頭沒命地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