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這是要干什么,這到底是殺人行刑還是廟會唱戲呀,觀刑的百姓至少也有五萬人吧?”
郝永忠一臉的費解,他不知道天浪殺個人還鬧這么大動靜是為了什么。
高必正顫動著肥厚的腮幫子呲著牙笑道:
“搖旗呀,”大順軍都習慣叫郝永忠的綽號,郝?lián)u旗。
“搖旗呀,這做法別人不懂,你我這些跟隨闖王多年的弟兄們難道還需要再去琢磨一番嗎?”
郝永忠仍然疑惑著,高必正的目光卻已經(jīng)看向了法場。
“大明朝現(xiàn)在不缺狗官,江西、廣東、湖廣相繼丟失了以后,幾個省的全套班底幾乎都攜家?guī)Э谂艿綇V西來了?!?br/> 郝永忠聽到高必正的話也深以為然,卻是,大明現(xiàn)在不缺狗官,官即是狗官,這是大順軍將領(lǐng)們十幾年來對大明文官的叫法。
高必正又繼續(xù)說道:
“知道咱們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么?咱們最缺的是民心。
民心你懂嗎,就是民心齊泰山移唄,咱們目前最缺少的,便是老百姓對咱們的信任呢?!?br/> 何騰蛟筆挺站在高處遙望法場,高必正對郝永忠說這番話時,何騰蛟聽得清晰卻一直沒有表態(tài)。
堵胤錫卻在他身旁嘀咕了一句:“古有衛(wèi)鞅徙木立信,萬歲今天這是想要殺官立信么?”
高必正耳朵特靈,幾個人離著又都不遠,相互間說話都沒有刻意回避對方。
聽到堵胤錫嘀咕了這句后,高必正笑著說:“哈哈,沒錯,萬歲看起來是行事乖張了些,可其實咱們這位天子,可絕對是胸中有大氣相的。
殺貪官是最得民心的,而且把動靜鬧越大影響才能越大。
就是不知道萬歲做了這些事以后,接下來到底要干什么,殺人也只是熱鬧一陣,萬歲搭這么大個臺子,總不會只是想讓人們欣賞貪官們的人頭落地這么簡單吧?”
高必正打仗時是一滾刀肉,平時又是渾不楞,卻總是在大事上看得極準,天浪當然有自己的目的,而且是改天換地的大目的。
侯性這時也長吁了一口氣,“嗨,龍虎將軍說的很有道理,剛剛看到這陣勢,可是把我下了個夠嗆,還以為萬歲這是在給咱們來一下馬威呢?!?br/> 侯性是幾名大將中最害怕天浪玩兒這套的,因為上次天浪玩兒這套,砍了馬吉翔等人的腦袋就是給他看的。
龍虎將軍就是高必正的封號,他還有一個爵位,便是武安侯。
一聽侯性說的這番話,高必正腆著大肚腩笑了起來:
“就算是要像全州那樣,殺雞儆猴,也跟我等沒啥關(guān)系。殺雞儆猴嘛,要嚇唬的還是你,嘎嘎嘎。”
這家伙笑得開心勁兒,就像地球快要爆炸了似的,高必正的人長得也像個球,笑得像個要爆炸的球,而侯性卻是一臉的菊花殘呢。
聽到諸將的議論聲,何騰蛟終于開口了。
“當然不會是下馬威,萬歲專等我等到來才法場行刑,是要讓諸將和本閣為他老人家搖旗助威!”
眾人一聽何騰蛟的話,這才全都恍然大悟,到底是當朝首輔,見識和敏銳性就是和一群武夫不同。
是啊,皇上從全州帶來的只有不到兩千兵馬,這還要算上三百洋鬼子組成的勇衛(wèi)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