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小區(qū)內,氤氳著一層淡淡的迷霧,讓楊旭明看不清小區(qū)花園內的景象。
明明是七月盛夏,但是六盤水這個城市的夏天卻一如既往的冰涼,甚至出現(xiàn)了這種幾乎籠罩了整個城市的詭異大霧。
默默的合上了窗簾的一角,似乎在躲避某種東西,楊旭明將身體縮回了客廳的陰影中。
就在這時,楊旭明聽到了身后的關門聲。
他轉過頭,看到一個穿著棉睡衣的男人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對方是這個屋子的主人,而他則僅僅是一個剛來的客人。
看到男人走出來,楊旭明有些激動的迎了上去。
雙眼,死死的盯著男人手里的一個小盒子,像是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看到了最后的一壺清水。
他幾乎是有些瘋狂的伸出手想要去抓那個盒子,但是看到男人錯愕的眼神后,又尷尬的縮回來了。
這個男人姓劉,全名劉德凱,是本地的一個普通公務員。
今天,是兩人間的第一次見面。
劉德凱坐下后,把那個小盒子放在了茶幾上,輕輕推到了楊旭明的面前。
他戴著金絲眼鏡,臉上是公職人員那種機械化的微笑。
“這就是生叔留下的最后遺物了?!?br/> 劉德凱推了推眼鏡,說道,“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拿著玉佩回來?!?br/> 說著,劉德凱看了楊旭明手中緊緊攥著的那塊玉佩一眼,“按照生叔臨走前留下的遺言,如果有人拿著這塊玉佩回來的話,那么這個盒子里的東西就歸他了?!?br/> “所以這個盒子里的東西以后就是你的了?!?br/> 劉德凱說完,楊旭明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了茶幾上的小盒子,連忙把盒子打開了。
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盒子里靜靜躺在的一封信。
楊旭明拿出信封后,發(fā)現(xiàn)信封下面是一本巴掌大小的書。
看起來,僅僅只有普通的智能手機那樣大。
楊旭明翻開了書頁后,看到的卻是一片空白。
他有些茫然。
因為盒子里的東西,只有這兩樣。
楊旭明求救似的看向了對面的劉德凱。
劉德凱搖頭,“生叔臨走前只留下了這兩樣東西,其他的東西全都按照他的吩咐燒掉了?!?br/> “他說如果有人拿著玉佩回來找他,看完這封信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雖然我并沒有看過這份信……”
劉德凱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楊先生,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楊旭明攥緊了手里的玉佩,說道,“那個……生叔生前是做什么的,您知道嗎?”
劉德凱搖頭,“不清楚,我第一次見生叔就是他走的那天晚上?!?br/> “按照我母親的說法,生叔是她在廣東的一位遠房表親。一輩子無兒無女,年輕時曾經跟隨一個叫九叔的人學藝,后來年紀大了就獨自來到貴州這邊,和家族中的所有親戚全都斷了聯(lián)系,所以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只是他臨近大限的時候,因為沒有人料理后事,我爸媽就幫了一下他,畢竟我爸媽是他在貴州這邊唯一的親戚了?!?br/> “作為謝禮,生叔把他身上最后的一個袁大頭送給我爸媽了?!?br/> 說到這里,劉德凱無奈的笑了笑,“生叔這個人似乎從來不會存錢,賺到多少錢就花多少錢。那個袁大頭因為是生叔師父留下的遺物,所以生叔才不敢拿去花的,不然早被他換錢用了?!?br/> 從劉德凱這里,楊旭明并沒有得到更多擁有的信息。
很顯然,對方也并不知道那個生叔的事情。
這些東西是劉德凱能夠提供的唯一情報了。
一時間,楊旭明有些茫然。
離開時,他抱著生叔留下的盒子,站在劉德凱家的樓下,看著眼前這個被迷霧所籠罩的花園,有些惶恐。
最后的救命稻草,就這樣斷了嗎……
楊旭明看向了懷中的小木盒。
那里面除了一個空白的古書外,就只剩下一封信了。
可是一封信,能夠幫到他嗎……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長、人世間流浪,就算我是喀什葛爾的胡楊……”
突然起來的手機鈴聲,嚇了楊旭明一跳。
他連忙把右手中緊緊攥著的玉佩塞進了口袋里,這才解放右手掏出了手機。
手機的聯(lián)系人,是老媽。
楊旭明接通了電話。
“媽?有什么事嗎?”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噼里啪啦的麻將聲。
以及楊旭明母親的聲音。
“阿明啊,你找到生叔的那個遠房親戚了?”
“嗯,找到了?!?br/> “他跟你說啥了?”
“沒說啥,只是說了一些生叔生前的事。還有,生叔給我留了一封信、還有一本小書?!?br/> 楊旭明的老媽有些驚訝,“???那個江湖騙子給你留了一封信和一本書?他留著些東西給你干嘛?”
“……不清楚,我還沒看信,但是那本書是空白的,什么都沒有?!?br/> “那估計又是什么騙錢招數(shù),你別理。你老爸生前的時候喜歡和這個江湖騙子攪在一起,那時候我就夠煩了。你可別跟你老爸一樣啊。”
說完,老媽又問道,“話說你干嘛突然要跑去找生叔???剛剛忙著湊清一色,我還沒好好問你呢,你找那個江湖騙子干嘛?”
聽到老媽的這個詢問,楊旭明遲疑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
“媽,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鬼啊……”
“什么鬼不鬼的,你小子是不是又做關于李子的噩夢了?我早就跟你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失戀就失戀嘛,看你成天要死要活的,我都嫌丟人,我跟你說……”
一臉無言的,楊旭明掛斷了老媽的電話。
因為再不掛斷,接下來就是漫無休止的指責了。
過去的半個月里,楊旭明每次提到那個噩夢,老媽就會這樣指責他,說他不成器、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
遠在湖南老家的老媽,估計無法理解楊旭明內心的恐懼。
事實上,除了楊旭明本人之外,大概也沒有其他人能理解楊旭明的恐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