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聲音沖散了她的恐懼,秦歡驚喜的抬頭去看,果然撞上了來人幽深的眼眸,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驀地亮了。
秦歡剛受了驚嚇,見到最親近的人,略微有些委屈,她不過是來看球的,誰知道這人會突然發(fā)起瘋來,用彩球攻擊別人,而她則不幸的成了那個小倒霉蛋。
手指悄悄地扯上了來人的衣袖,圓潤的杏眼濕漉漉的仰視著面前高大的男子,聲音軟綿綿的道:“舅舅,您怎么回來了?!?br/>
“再不回來,有人連自己姓甚名誰都要忘了?!?br/>
沈鶴之冷著臉,上下看著她的打扮,眉頭忍不住的皺緊,一點點地將她的手指掰開,目光冷漠得在周家兩兄妹的臉上掃過,心中已有思量。
他養(yǎng)了秦歡八年,她是什么樣的性子,他了若指掌,她秦絕不可能自己要出來,還女扮男裝,定是有人帶著她做這等大膽的事情。
周燕珊根本沒想到沈鶴之會突然回來,又被方才那球給嚇著,這會渾身一哆嗦,身子一軟險些就跪了下去。
而在她開口之前,周文彬已經先一步把錯攬到了自己身上,“表叔,都是我的錯,是我擅作主張帶著兩個妹妹出來的,還險些讓阿歡受傷,是侄兒無能,還請表叔責罰?!?br/>
“回去領五十鞭?!?br/>
“二叔,是我的錯,是我非要纏著哥哥來的,您別罰哥哥,罰我吧?!币宦牭轿迨拗苎嗌壕图绷?,她惹得禍怎么能讓二哥頂罪呢。
秦歡知道沈鶴之的脾氣,他一貫是賞罰分明的,即便是她犯了錯也要罰,明知故犯者更是罪上加罪。
但她既然答應了來,那她便也有錯,不可以全怪在他們兄妹頭上,便忍不住開口道:“舅舅,阿妧也有錯,罰阿妧吧?!?br/>
“你以為你逃的掉?老實站好?!?br/>
沈鶴之不悅的睨了眼,她自己都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的人,還敢為別人說話,真是可笑。
秦歡可憐巴巴的伸手又去勾他的衣袖,這是她自小養(yǎng)成的習慣,他每件衣服幾乎都遭過她的□□。
沈鶴之扯了兩次,扯不出來,被她的無賴勁給氣笑了,干脆由著她扯,至于這罰還是得罰。
周淮也不知道去了何處,慢悠悠的這會才到,看見臉色煞白的三個小家伙,趕緊來打圓場。
“他們還小,想出來玩玩也沒什么,誰喜歡一整日的悶在屋里,就算真要教訓孩子,等回去再說。”周淮邊說邊往他身后努了努嘴,是沈承澤提著鞠杖來了。
沈鶴之看著眼前淚汪汪的小姑娘,眼里閃過一絲陰鷙,上前半步拉著周淮背對著來人,將兩個小姑娘徹底的遮蓋住,不讓來人窺探分毫。
沈承澤原本只是想要出口氣,沒想到彩球還被人給弄破了,更是氣甚,就想借此來生事,他從身后根本認不出眼前人是誰,見他們身形穿著差不多,就滿口的嚷嚷了起來。
“知道小爺是誰嗎?連小爺我的東西都敢弄壞,你們好大的膽子啊?!?br/>
他的態(tài)度囂張,絲毫都沒有險些砸傷人的歉意,周文彬本是謙和的性子,但一想到險些被砸中的秦歡,忍無可忍的抬頭:“沈承澤,那你可知道你的球險些砸傷了我……我家小弟?!?br/>
沈承澤這才看到周文彬,但也只是略微的詫異了聲,又恢復了吊兒郎當?shù)逆倚Γ芗乙矝]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命好出了個皇后和太子,這才飛上枝頭成了權貴。
好好的白鷺書院不上,非要去什么國子監(jiān),他最討厭的就是周家這幾個自命清高的偽君子。別人恭維避讓周家,他可不怕。
“喲,原來是周二公子啊,我說是誰呢,遠遠就聞著股清高味,真是對不住,沒砸傷周小公子吧。你瞧瞧我這球啊,它也不長眼,怎么專挑高枝砸呢?!?br/>
跟著沈承澤的都是愛拍他馬屁的跟班,聞言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深意,跟著哄笑起來。
“你,沈承澤你怎么敢!”
“有何不敢,你要是覺得委屈,去告狀啊,最好是找太子殿下去哭訴,我倒要看看太子殿下會不會為你出這個頭……”
話音還未落下,沈承澤就突然感覺到腿彎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直直地跪了下去。
隨即便是他的哀嚎聲響起:“是誰!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小爺,一個都不許放走,小爺要讓你們知道知道厲害……”
“打便打了,孤打人,還需管你是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