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恥拿了包子回了醫(yī)館后,母親已經(jīng)醒了過來,遞給母親一個,母親只是接過,并不往口中送,李知恥卻是吃得香甜。母子二人說了一會兒閑話后,父親李守義便急匆匆趕了回來,第一句便是:“恥兒,收拾一下,準(zhǔn)備走?!币痪湓?,便讓那遞包子過去的手臂,遲滯在了空中。
“出什么事了?”
“路上說與你聽?!?br/> 其實哪里有什么好收拾的,原本就是從張家坪連夜趕來的,身邊物什無非就是一輛停在門口的牛車,還沒有牲口拖拽。李知恥這時尚未覺得事情有多嚴(yán)重,還有閑心思開玩笑,從凳子上跳將下來,用手撣了撣身上的灰沖父親道:“收拾好啦!”
李守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搭把手!”
“好嘞?!?br/> 說罷就去母親臨時睡著的病榻子旁邊,護(hù)著母親,讓父親小心翼翼的將她橫著抱起。
出得醫(yī)館門,李知恥正待去拖那牛車時,被李守義喚住了,往正門口停的一輛馬車努了努嘴,道:“上車?!?br/> 那身著白袍的一老一少仍然沒走,聽到動靜時,那老人非常專心的繼續(xù)著他的傳教,那小孩則是扭頭望了過來,非常驚訝的看著這個小乞丐上了一輛馬車,然后瞬間臉色就是一黑,這場景正好也被李知恥看見了,哈哈大笑一聲,沖他擺了擺手,然后喊道:“謝謝小朋友的包子!他日定當(dāng)奉還。”
上了馬車?yán)钪獝u才發(fā)現(xiàn),馬車從外觀上看甚是尋常,但是馬車?yán)餃?zhǔn)備的東西卻十分周全,干糧、清水、被褥,甚至還有熏香,不由驚訝的問道:“這是爹你買的?”
“不,是縣官米大人備下的。”
“他幫我們備這個作甚?”
李守義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來,似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待他駕著馬車出了城后,才緩緩開口:“張城欲串聯(lián)米大人構(gòu)陷我等,但是米大人不愿為之?!?br/> 李守義頓了一頓,似在努力回憶米大人措辭,“米大人說,‘渭城上下皆知張家走私滕國物什,但百姓人人皆喜滕國之物,因此縣衙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若有百姓舉告,則官府也不得不追究。只是本官不屑此等鬼蜮伎倆,更何況你我同僚一場,念你心系渭城安危,昨夜還著人通知我等謹(jǐn)防滕匪襲邊,所以提前告知你,你還是早早離開渭城吧!馬車我已經(jīng)備好,待到張家告書遞到衙門口時,我就不得不去派兵追擊你了,到時生死由命,一切就都看你的造化了?!?br/> 李知恥一聽,大吃一驚,緊接著就對這些耍陰謀詭計的人感到好一陣惡心。覺得這張城為了這家主之位真下得去手,自家生意都敢攪和黃了,若是張家以后還做滕國的走私生意,那就不怕家中其他覬覦家主之位的人有樣學(xué)有樣嗎?
而張楊卻是急了,忙問:“那我爹呢?”
李守義面露愧色,道:“米大人說物證已經(jīng)有了,而人證并不難尋,若是再有個人證,這便是個鐵案,所以你父親這次肯定是躲不過了。就算僥幸得脫國法,家規(guī)懲治也是免不了的。楊楊,你別太難過……我,我現(xiàn)在也只能顧得你們娘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