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裝打點結(jié)束,王爍片刻不再耽擱,帶著荔非守瑜就下山而去。
趙無疾辦事穩(wěn)重牢靠,被王爍留了下來,代為監(jiān)管玄清觀的諸多事宜。至于老王下達的那一條,讓趙無疾“貼身盯防”的命令,趙無疾本人倒是挺在乎,王爍根本沒太當(dāng)真。
相處了這段時間,王爍也算是摸到了老王的一點脾氣:古板正直,威嚴(yán)強勢,原則性極強,大男子作風(fēng)也十分嚴(yán)重。
但是在家里嘛,雷聲大、雨點小。
——九仙媛的那個沒大沒小的玩笑他都能受得起,那也就意味著,只要不觸碰到他的底線,一般都不會有事啦!
玄清觀的道士們結(jié)隊歡送,不停囑咐王爍,若得閑暇一定要經(jīng)?;貋砜赐麕熥?,一眾同門也都會想念于你。小道姑沈清泓對荔非守瑜,更是有些依依不舍,看那模樣都有私奔的沖動。
走到山腳下,王爍在這里看到了渭源縣衙設(shè)的關(guān)卡,徐聞志居然親自在此坐鎮(zhèn)。
見到王爍騎行而來,徐聞志連忙上前參拜。
“徐縣令,你如此大造聲勢,生怕別人不知道山里有秘密嗎?”王爍道,“再者,你這個縣令親自在此把關(guān)守隘,縣衙里的事情都不用管了嗎?”
“呃……”徐聞志滿臉尷尬,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
“回縣衙去,好生做你的縣令?!蓖鯛q道,“以后我會常來。若能干出政績,我會在家父面前替你美言。倘若荒廢了政務(wù),使得鄉(xiāng)縣凋敝百姓受苦,你就等著回家種田吧!”
“是!是、是!”
王爍不再和他多言,拍馬走了。
徐聞志抹了一把冷汗,苦嘆不已,“哎喲,這王家小祖宗可真難伺候!”
“明府君,現(xiàn)在怎么辦?”屬下來問。
“還能怎樣?”徐聞志一瞪眼,“留十人在此守關(guān)。余下皆隨本縣回府,把近日積累的公務(wù)和訟案,通通料理清楚!”
王爍和荔非守瑜策馬翻過了那座山,恰是涼爽的傍晚適合趕路。二人不作停留,借著良駒的上好腳力,一口氣跑完七八十里地,天黑時趕到了西平郡。
城門已然關(guān)閉,城頭火把林立軍士往來巡邏。荔非守瑜上前用令牌叫開了城門,二人這才順利進城。
夜晚,例行宵禁的西平城中總是十分寧靜。除了一些往來巡視的兵卒和少數(shù)幾家關(guān)起門來悄悄營業(yè)的酒肆妓寮,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燈瞎火的寂靜。
馬兒也跑累了,二人便下了馬牽著它們前行。
路過一棟大院時,王爍遠遠就看到那里八字?jǐn)[開了兩隊鐵甲兵卒把守,門口燈火通明大旗招展,居然比王家的府第還要顯赫拉風(fēng)。
走近一看,原來是節(jié)度幕府,王忠嗣的官署。
“臭魚?!蓖鯛q問道,“我爹走后,幕府會是何人主事?”
因為腳臭剛剛從王爍那里得了“臭魚”這個綽號的荔非守瑜,嗬嗬的笑了兩聲,答道:“應(yīng)該是王思禮?!?br/> 王爍“哦”了一聲,仍是看著他。
荔非守瑜連忙像“活百度”那樣開始解說,“王思禮是高句麗人,他父親曾是大帥麾下的朔方軍舊將。他本人從軍于河?xùn)|,也一直效力于大帥麾下。大帥調(diào)任河隴,他也跟著一起過來了?!?br/> “如此說來,我爹還對他頗為器重和信任了?”王爍問道。
荔非守瑜點點頭,“王思禮自幼熟讀兵法,特別擅長治軍和練兵,處理政務(wù)也是一把好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