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廣元坐下來,從張揚手里接過玉佛,遞給張國慶:“我要是想賄賂你,也不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把這玉佛送你了。張縣長,此玉佛,既潔且白,又是佛靈,我送它與你,寓有深意,盼君有如此玉,有如此佛,清清白白當(dāng)官,潔潔凈凈辦事,像佛一般,知民間疾苦,諳百姓所盼所需,盡兄之力,行為人民服務(wù)之事!”
張揚心想,原來如此,難怪他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張國慶送這尊玉佛。
原來,他們是舊相識,級別又相當(dāng),送這個玉佛,不過是當(dāng)升遷的賀禮而已。
肖廣元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讓人無法拒絕。
張國慶慨然一嘆,鄭重的從朋友手里接過玉佛,沉聲說道:“廣元同志,我受之有愧,但卻之又不恭?。∵@樣吧,這尊玉佛,我先代你保管和收藏!不過,我要先訂兩個條件。第一,你是管紀(jì)檢工作的,如果我在任內(nèi),做得不好,有違黨紀(jì)國法,或有循私枉法之事,將你玉佛請回家。第二,如果你或肖家后人,想念此玉佛,隨時來我家請回即可,我張家人斷無不給之理!”
肖廣元緩緩點頭:“好,張縣長,我早知你是正人君子,胸懷坦蕩,為官清廉,你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
張國慶這才把玉佛遞給自己妻子,叮囑她妥善保管,不容有失。
“張亮,”張國慶看向一邊的兒子,喊了一聲。
張亮一直戴著耳朵,拿著部索尼產(chǎn)的便攜cd播放機,悶頭聽音樂呢,身體還跟著音樂,很有節(jié)奏的搖擺,嘴里時不時的吹上一兩句。
張揚聽了一耳朵:
“人潮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他所哼唱的內(nèi)容,是黑豹樂隊的《無地自容》。
張國慶又喊了一句。
張亮沉浸在音樂聲中,沒有聽見,繼續(xù)跟著節(jié)奏搖擺。
張國慶拂然不悅,大步上前,伸出右手,一把扯下兒子耳朵上的耳機。
“干嘛!”張亮很叛逆的來了一句。
“老子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張國慶板著臉道。
“什么事?”張亮撿起耳機,又要往耳朵上戴。
張國慶指了指張揚:“剛才小張鑒定玉佛,你都看到了嗎?”
“沒有!在聽歌呢!”張亮不屑一顧的瞥了張揚一眼。
在他眼里,張揚再厲害,也是個土八路,自己永遠擁有國軍的裝備優(yōu)勢。
張國慶想想,今天是正月初一,就不跟兒子一般計較了,說道:“你多跟人家學(xué)習(xí),張揚在很多方面,都比你優(yōu)秀。”
高亮哦了一聲。
是人都聽得出來,這聲哦,不過是在敷衍父親,好盡快擺脫張國慶的控制。
張國慶耐著性子道:“剛才那個玉佛,張揚只看了一眼,就說出了它的來歷,鑒定出它的年代,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你有時間,多和他來往、交流、學(xué)習(xí)!聽見了嗎?”
高亮又漫不經(jīng)心的哦了一聲,再次用一種國軍的優(yōu)越感,神思不屬的看了張揚一眼,見父親不再說話,立馬戴上耳機,進入他自己的世界。
張國慶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張繼祖笑道:“繼祖大哥,多有怠慢,來,請坐下喝杯酒吧!”
因為張揚的出色表現(xiàn),屋里人對待張繼祖,也多了幾分客氣。
大家寒暄幾句,又聊到了文物上。
肖廣元抿了一口酒,說道:“前段時間,劉家村挖出一座古墓,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嗎?”
張國慶很感興趣的道:“我剛回來,不太清楚,我們這一帶,也有古墓嗎?是哪個時代的?”
“具體哪個年代的,還有待專家考證?!毙V元夾起一顆花生米,放進嘴里。
張揚心念一動,說道:“這種墓葬,一旦出土,一般來說,不可能只有一墓一墳,應(yīng)該是成批的,附近可能還有同時代的古墓群。盜墓賊的嗅覺,向來敏銳,他們并非傳說中那么厲害,可以看天文、辯風(fēng)水來識墓,而是一天到晚,在收集各類古墓的信息,就盯著哪里出古墓,他們好在附近尋找堪察?!?br/> 張國慶將筷子一放,說道:“小張說得對啊,那得趕快派人,加強這邊的巡邏和安保。”
肖廣元贊賞的看了張揚一眼,說道:“有道理,國慶,這個事情,我們得向上級匯報,請求調(diào)派人手,加強劉家村墳地周邊的巡防工作?!?br/> 張國慶沉吟道:“現(xiàn)在是正月,能調(diào)的人,怕是不多?!?br/> 張揚笑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利用當(dāng)?shù)卮迕?,進行聯(lián)防。那邊的墓,都是當(dāng)?shù)卮迕竦淖鎵?,他們也不想被盜墓賊破壞吧?村民們?nèi)找棺≡趬灥馗浇?,對村里的人也熟悉,一有陌生人來轉(zhuǎn)悠,或是接近墓地,村民第一時間就能知曉。”
肖廣元擊節(jié)稱贊道:“這個主意好!國慶,事不宜遲,這就和上級以及劉家村兩委取得聯(lián)系,盡快落實此事,等出了事,那就悔之晚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