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當時林老師他們都在的,我臉上應該還有點巴掌印呢?!蔽撼袖J回道,說著還特意扭過臉給邵依霜看。
“好!”邵依霜猛然站了起來,冷聲道:“毆打同學,又目無師長,辱罵老師,我倒要問問院長,這種學生是不是還有必要留下來?”
“老師您現(xiàn)在要去找院長嗎?我需不需要一起去?”魏承銳見邵依霜沒有采用自己的意見,雖然有些失望,但見邵依霜已經(jīng)把兩個大帽子扣下去,兩眼還是猛地一亮,問道。
“當然要一起去,你爸今天也剛好在程院長辦公室?!鄙垡浪氐?。
“我爸也在??!”魏承銳面露喜色道。
“嗯,你爸在的正是時候,你當著你爸的面說被打的事情,程院長肯定得給個說法,表個態(tài)的?!鄙垡浪f道。
“嘿嘿,美中不足的是我爸還沒坐上副局長的位置,要不然程院長肯定會立馬處置秦正凡了?!蔽撼袖J說道。
“你爸的事情,我私底下在圈子里也打聽過,希望很大。這次你爸來找程院長,主要是因為程院長和莫局長都是老校長的門生,兩人私交還不錯,想著程院長也能幫忙說上幾句話?!鄙垡浪f道。
實際上邵依霜和魏啟珩一起去找程院長,也有想加重自己在程院長心中分量,好爭取副院長的目的在這里。
當然,這話邵依霜肯定不會跟魏承銳說的。
“可惜老師不是老校長的學生,要不然您去老校長那里幫我爸說幾句話,我爸副局長的位置還不是就鐵板上的釘子了?!蔽撼袖J說道。
“我雖然不是老校長的學生,但老校長還沒退休時,曾經(jīng)還是比較看好我的學術水平的。過幾日是老校長的生日,到時我和你爸找個借口去拜訪他一下?!鄙垡浪f道。
兩人低聲說著,很快就到了程院長辦公室。
魏啟珩還在。
看到兒子和邵依霜一起進來,本來還滿臉笑容的,但看到兒子一臉憤懣憋屈,邵依霜陰沉著臉,魏啟珩的笑容就僵固在了臉上。
程院長見狀心里則咯噔了一下。
“程院長,這個秦正凡你一定要處置,實在太囂張,太無法無天了!”邵依霜氣呼呼地說道。
“邵教授,有事情我們回頭再說,現(xiàn)在魏處長還在這里呢?!背淘洪L說道。
“魏處長在這里剛好。這個秦正凡打了魏承銳還不夠,竟然還沖我叫囂,拍桌子,連老師也不叫了,說要跟我斷絕師生關系,程院長,這種學生要是不處理,學院的風氣肯定要敗壞掉的?!鄙垡浪f道。
“承銳,你被人打了,這是怎么一回事?”魏啟珩聞言臉色一下子就陰沉難看了下來,連忙問道。
他這個兒子從小讀書優(yōu)秀,還考上了南江大學的博士,絕對是魏啟珩心里的驕傲,疼愛得不得了,所以他說要買車,魏啟珩就給他買車。
現(xiàn)在魏承銳竟然被人打了,魏啟珩又哪會不怒?
“是邵老師下面的另外一位博士秦正凡打的,爸,你看臉都有點打腫了。”魏承銳指著自己的臉一臉委屈地說道。
魏啟珩一看腫倒沒有,但隱隱約約有個巴掌印,頓時又是心疼又是怒火中燒,仿若受到了奇恥大辱。
也是,他可是州環(huán)保局的處長,馬上就有望升任副局長的人,也算得上位高權重,至少在南江州環(huán)境保護這一塊,他是很有權力的,現(xiàn)在自己的兒子竟然在學院里被人打了巴掌,魏啟珩簡直感覺就像一只老虎被人在頭上拔毛一樣。
“程院長,你們學院的事情,我一個外人說起來是不好過問的。但現(xiàn)在我兒子被人打了,這件事你總得給個說法吧?”魏啟珩陰沉著臉道。
程院長看看魏啟珩,又看看邵依霜,一陣頭疼,同時心里也暗暗惱火秦正凡,但他是院長,他肯定得顧及大局。
“魏處長,邵教授,你們都先別生氣,來,來先坐下來,喝口茶緩一口氣,我們再慢慢來談這件事情。魏處長你放心,打人肯定不對的,我肯定會處理?!背淘洪L招呼道。
魏啟珩和邵依霜見程院長這樣說,便都陰沉著臉坐了下來。
“承銳你來說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秦正凡會打你?”程院長見兩人坐下來,礙于邵依霜的身份,倒沒問她,而是看向魏承銳問道。
“是這樣的院長。邵教授不是申請了一項州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嗎?這個項目一開始是我在邵教授的指導下做的,但因為中途我有點事情,邵教授就讓秦正凡接手幫忙一下。后來我事情處理完,就重新接手了這個項目。”
“有一點我是要檢討的,因為我認為這個項目申請人是邵教授,我是主要具體執(zhí)行人員,所以后來寫結題報告和論文時一時疏忽沒把秦正凡名字掛上去。”
“秦正凡知道后心里不滿,說這事情不公平,我跟他解釋了兩句,他便打了我。打了我不夠,還沖到邵教授的辦公室,直呼她的名字,沖她拍桌子,說她不配為人師表,沒資格當他的老師什么的,反正態(tài)度非常囂張,話講的非常難聽?!蔽撼袖J避重就輕地回道,事情說的倒是有七八分是真實的,只是基本上是怎么有利于他自己就怎么說,真正關鍵的原因只字不提。
程院長聽完魏承銳的話后,當場差不多就相信了魏承銳的話。
因為這事情比較符合邏輯,也符合邵依霜強勢的做法,同時也符合秦正凡留給程院長的印象。
因為他平時只管埋頭干活做學問,有什么不滿都埋在心里,不大說話,也不大發(fā)牢騷,但憋到一定程度會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來,去年那件事就是這樣。
所有人認為秦正凡任勞任怨,逆來順受,好欺負,結果他卻突然爆起跟導師邵依霜叫板。
這一點完全不像其他學生。其他學生心里就算有不滿也只敢私底下發(fā)發(fā)牢騷,然后陽奉陰違,做事情磨洋工,但他們絕對不敢真跳出來跟導師叫板。
“這件事,遲些我還是要找秦正凡和其他人求證的,不過他打人和不尊導師,這總是不對的,而且秦正凡是邵教授的學生,所以我想先聽聽邵教授是什么意見?!背淘洪L聽完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看向邵依霜問道。
身為學院院長,一般而言只要不是導師犯了什么大錯誤,程院長肯定還是要站在導師這邊的。
這件事說起來,邵依霜的做法肯定是有問題的,秦正凡參與了這個項目,按理而言確實是應該給他掛上名字,邵依霜沒給他掛上還是有失公允。但邵依霜是導師,又是項目負責人,她非要這么強勢,非不給秦正凡掛名字,也不算什么大是大非的事情。
不少導師也是這么干的。
當然像秦正凡這種完成了項目百分之八九十的工作,而且還是在魏承銳把試驗做砸了的前提下接手補救的,這種情況下,還不給他掛名,那肯定是要另當別論的。
至于秦正凡事后沒有任何怨言,倒是魏承銳故意刁難他的兩個實習生,那就更要另當別論了。
不過這兩點程院長都不知道,所以他認為秦正凡這次做法過分和不對。他現(xiàn)在先問邵依霜處理意見,顯然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邵依霜處理意見不嚴厲,程院長就隨她的意思處置秦正凡,不再多此一舉追問下去。
畢竟這件事不僅牽扯到邵依霜,還牽扯到魏處長。
但如果邵依霜的處置意見非常嚴厲,程院長就得考慮這件事所引起的反彈,肯定得走流程,把這件事情調查個一清二楚,然后開會決定。
畢竟一個博士生,不是說往嚴里處置就能處置的。
“這個秦正凡已經(jīng)不是一次犯錯誤了,而且這次更離譜,不僅打人,而且還沖我拍桌子,要跟我斷絕師生關系,說我不配為人師表,這種學生決不能姑息縱容,我認為要直接開除學籍,否則這種風氣再下去,那還得了?”邵依霜鐵青著臉說道。
程院長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開除學籍,這已經(jīng)是學校最嚴厲的紀律處分了!
“邵教授,秦正凡學術能力還是有的,而且做事情也是認真的,就是脾氣確實臭了一些。而且他家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讀到博士是很不容易的,就這樣把他開除有些過分了吧?!背淘洪L面露難色道。
“程院長,我倒覺得邵教授這個處分意見比較合理。你想想看,打人,辱罵師長,可已經(jīng)不是脾氣壞的問題而是品德敗壞的問題,這種人學術能力再好又有什么用?還是讓他早點進入社會吃點苦頭,讓社會教他怎么做人的好。”魏啟珩開口說道。
程院長見魏啟珩開口,臉上為難之色更濃,心里卻有些惱火,一個博士哪里是說開除就開除的,更別說魏啟珩還是外人,這種事情又哪里輪得到他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