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天冷的厲害,我像一只冬眠的動物一樣蟄伏在鳳仁宮里。鳳仁宮里的火盆燒的很旺,暖暖的,我慵懶的斜依在軟榻上。
“娘娘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陛p雪進(jìn)來加了炭火。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到外面滿天飛舞的雪花,屋頂上已經(jīng)積了薄薄的白雪。
“真美?!蔽亦匝宰哉Z。
我想起第一次遇見南宮瑾時也是如今日般漫天飛雪,我落在他的懷里,他的身后是絢麗的煙火,那煙火照的他俊美無比。
我已經(jīng)很久未見他了,這一刻我的心里像是被貓撓抓一般的難受,我想見他,片刻也等不了了。我起身對輕雪說:“陪本宮出去走走?!?br/> 我?guī)еp雪出了鳳仁宮,一路來到靜心湖,我讓輕雪在湖邊等著,我獨(dú)自一人走上長廊來到聽雨閣。
結(jié)了冰的湖面上落著潔白的雪花,而他也不在。
我輕輕的靠在身旁的柱子上閉上眼,我的眼睛有些濕潤,我用中指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眼角溢出的淚滴。
有人用手輕輕的彈去了落在我肩上的雪,我轉(zhuǎn)過身,對上一雙清淺的眸。
我咧著嘴開心的笑了,我想抱他,想吻他,想拉著他的手在這漫天飛雪里漫步,最終我卻只是像個傻瓜一樣笑的停不下來,笑的眼里都溢出了淚。
他用拇指輕撫上我的鳳凰花胎記,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樣冷的天怎么出來了?”
“我想你了?!蔽疑敌χf,我看到他清淺的眸微微閃了閃。
“傻孩子!”他低低的笑了笑。
“你比我也就大了八歲而已,我怎的就成孩子了?”我不滿的說。
我看他臉色有些蒼白,像是生病了一般。
“你怎么了,臉色這樣白?!蔽覔?dān)憂的看著他。
“無事,入冬后有些著涼?!彼偷偷恼f。
“那你還出來。”
“若是不出來的話,你怎能見到我?!?br/> “所以是真的嗎?自那次行刺后就落下了病根對嗎?”我看著他蒼白的臉問。
“那不重要?!?br/> “可是若不是那次行刺,你就是皇上了,那我便是你的皇后了!”說完后我才發(fā)覺自己失言了,這些話原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對著他我就是有些有恃無恐。
“你想做我的皇后?”他微微挑眉問。
我的臉?biāo)查g變得滾燙,我低著頭垂下眼瞼,雙手緊緊的抓著手里的衣裙。
“不一定是做皇后,做別的也可以,最重要的是那人?!蔽疫@話說的有些不清不楚,我不知道他聽沒聽懂。
“真是個傻孩子?!彼粗h(yuǎn)處。
冬日的風(fēng)吹進(jìn)了聽雨閣,冷風(fēng)灌進(jìn)他的白色衣袍,他負(fù)手而立,劍眉星目,他看著遠(yuǎn)處,我看著他。
許久之后,他才輕聲說:“沒有什么比你過完這一生重要?!?br/> “???”他這話說的我不是很明白。
“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他收回視線看著我。
他的眼深邃難懂,他替我理了理披風(fēng)。
“太冷了,回去吧!”他淡淡的說。
“可我還想待一會?!闭f完之后我又低低的說:“同你一起?!?br/> “記住我的話,無論如何都要過完這一生?!彼穆曇糁亓藥追?,似是強(qiáng)調(diào)。
說完便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身影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在我的視線里,心里的不舍讓我疼痛難耐。
許久之后,我也離開了聽雨閣,到了湖邊,輕雪走了過來,她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問。
相比靈云,我更喜歡與輕雪相處,她與念青一樣,都是話不多,懂分寸的人。
我們離開聽雨閣,一路來到御花園,御花園里的梅花紅的似血,盛開在這冰天雪地里。
我看到兩道身影,其中一個像是欣妃,我剛要細(xì)看,欣妃很快離開了,片刻后另一個身影也離開了,因離得太遠(yuǎn)我看不清楚,但我看到了他的裝束,絳紫色的衣袍上繡著展翅高飛的獵鷹。是南宮瑜的近衛(wèi)。
我心下生疑,現(xiàn)下天寒地凍,御花園里本就人很少,他們又站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且嬪妃不可私下見朝臣,侍衛(wèi)。所以到底是為了什么他們才偷偷摸摸的見面。
我又想起了春獵時的那次遇險,欲殺我的黑衣人便是南宮瑜的近衛(wèi),我一直以為是翊妃的嫌疑最大,現(xiàn)在看來欣妃同樣也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