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碩沖了進(jìn)來,從幽幽身后一把舉起她的手:“你是傻嗎?”
他憤恨地望了一眼對面一動不動坐著的白龍,這句話不知道是對白龍說的,還是對幽幽說的。只是如果他不說點(diǎn)什么,真怕自己沖動的揍人一頓。
幽幽瘦小的身體被他一帶,撞進(jìn)了李君碩溫暖的懷里,她很疼,手也疼,心里更疼。
而且一直站著的姿勢讓她很累,這個懷抱突然成了她最渴望的,眼前一黑,便順勢靠了進(jìn)去。
李君碩被這輕輕一撞,感受到身前的顫抖與柔弱,心頭一緊,人也冷靜了很多。他盯著幽幽的手,還好扎的不是很深,只是流了這一地的血,觸目驚心。
他望了眼背后的保鏢,示意一下,拔下玻璃,血又涌了出來,他立刻接過保鏢遞來的手帕按著傷口。
玲瓏拿來了紗布和消毒液。
李君碩狠狠地瞪了一眼,沒有接,扶著幽幽就向外走。
白龍依舊靜靜地坐在那里,低著頭機(jī)械性地翻動著手里的資料,鼻間充斥著血腥味兒。
她就那樣離開了,只留下了地點(diǎn)上一片血漬,鑲嵌在這一片狼藉之中,如同宣告著--她被傷害了。不光是那流著血的手,還有那顆飄零的心,因?yàn)樵谶@個慌亂的世界里沒有個為她擋風(fēng)遮雨的人。
玲瓏招呼其他人把這里打掃干凈。
白月站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龍。
而這一切都被站在門外因好奇而“偷窺”的李浩然看的清清楚楚。他看的出,這些人中,有真心,有假意,有故意張揚(yáng),有刻意掩蓋。他更清楚地記得,那個受傷的被厚重衣服包裹的孩子應(yīng)該也是中學(xué)生一樣的年紀(jì)。
漂亮的女孩子,中學(xué)生,周圍有這樣一群錯綜復(fù)雜的人。
李浩然存在腦子里的關(guān)鍵詞一次次地出現(xiàn),就像被粗墨打印的黑體字一樣,越來越深刻。
幽幽是被李君碩送回來的,把正在陪悠然的麒麟氣的吹胡子瞪眼般,怎么可以?
可是當(dāng)他看到幽幽一臉哀傷和被包扎的手后,卻又老實(shí)地幫忙照應(yīng)了。
他也是個學(xué)生,是個孩子,他有憤世嫉俗的沖動,更有善良真誠的本質(zhì),看到幽幽一次次地受傷,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日子里,他了解幽幽是個溫柔又有愛心的女孩子,雖然貧窮瘦小,卻要獨(dú)自撐起這個家,要照顧孩子一樣的悠然,更要強(qiáng)的在學(xué)校拿到好成績。
他看到幽幽被李君碩扶著走向臥室,她那瘦弱的身體,卻經(jīng)歷著其他女孩子都不曾經(jīng)歷的痛苦與磨難,怪不得鄭阮浩會關(guān)心她,怪不得白龍會特別照顧她,更怪不得才來一個月的李君碩就會喜歡上她。
就算他喜歡悠然,一直在心里排斥著幽幽,多數(shù)情況下是因?yàn)樗J(rèn)為幽幽影響了姐姐和白龍的感情。可是現(xiàn)在,他只站在那里,從幽幽進(jìn)門開始到她被送到臥室里截止,麒麟的心被感動了,他感覺到了心痛。
他飛一樣的跑了出去。
他跑到那個“家”。
白龍、白月、玲瓏,他們在吃飯。
“白龍哥,唐幽幽受傷了!”麒麟跑進(jìn)來,就對著白龍喊到。
白龍一臉的淡然,只頓了一下,接著吃了起來。
玲瓏放下碗,有些不高興的說:“還有沒有禮貌了,還沒和白月姐打招呼呢!”
麒麟看到姐姐,面露愧疚,卻不看向白月。
白月笑了笑,舉著碗道:“玲瓏,我這碗飯有點(diǎn)涼了,你幫我換碗熱點(diǎn)的,今天我被嚇到了,再受涼的話,我怕會生病?!?br/> 玲瓏接過碗后,白月才看向麒麟:“最近你也不回家,見到漂亮的就把我們都忘了?!?br/> 她又看了看白龍,見白龍毫無理會的意思,才悻悻地繼續(xù)道:“這個家里,你們都是大爺,我這一天到晚的忙里忙外的,卻得不到一點(diǎn)回報(bào),連個笑臉都沒人給我?!?br/> 白月看著麒麟那氣鼓鼓的臉,又低頭用一支手撫弄起另一支手的指甲,低著聲音說:“這個家里有點(diǎn)冷清,我看你還是搬回來住吧,在外面住我不太放心?!彼脑捓镏挥忻?,沒有商量的余地。
麒麟聽到這句,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來的太冒失,他知道白月不好惹,也從來不招惹她。本來他只是打算讓白龍抽時間去安慰一下幽幽,卻沒想到把自己也拉下了水。
他站在那里,臉上說不出的懊惱與憤恨,垂在兩邊的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
“我說過,麒麟長大了,你不要管他,讓他自己獨(dú)立生活。”白龍這才抬起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放下碗,看向麒麟,面色嚴(yán)厲地說:“你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跑回來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是為了打擾大家吃飯嗎?快回去,再這樣胡鬧,我就把你送回老家?!庇捎谒钠つw極白,說話間雙眉緊皺,口氣里又無半點(diǎn)感情,誰聽了都不寒而栗。
白月開心地笑了起來,她一直在等著白龍和她說話,終于還是逼的他不得不開口了。
麒麟有些害怕地退一步,他從來沒見過白龍這樣和他說話,從小到大,那個對他只有照顧與愛護(hù)的哥哥,突然間變了一樣,變的冷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