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天氣情況不是很好,烏云遮天,陽光灑落不下來,沒有風,空氣悶熱。
不知道是受氣候的影響,還是因為隨著靠近牛角鎮(zhèn)而緊張忐忑,云林云山越發(fā)沉默,不停的擦汗,就連呼吸都有些凌亂。
云景看在眼里,糾結(jié)在心里。
爺爺和父親,此時承擔著本不該他們這樣的身份所承擔的壓力。
或許他們不知道這種壓力從何而來,但就是忍不住的忐忑不安。
他們,比云景更加緊張接下來將要面對的……
遠遠的,牛角鎮(zhèn)外那佇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牌坊已經(jīng)遙遙在望,這一路上他們并未發(fā)生什么意外。
在看到牛角鎮(zhèn)牌坊的時候,云山將打磨鋒利以防萬一的柴刀收了起來,以免進入鎮(zhèn)子后引發(fā)不必要的誤會。
時隔四年,再度來到牛角鎮(zhèn),云景心頭多少有些感慨。
四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時間好似將牛角鎮(zhèn)遺忘了一樣,放眼望去,四年前是怎么樣,如今依舊是怎么樣,云景并未發(fā)現(xiàn)它和四年前有什么太大變化。
所謂的日新月異和眼下的情景絲毫不沾邊,恍惚間,云景以為四年前來鎮(zhèn)上好似就在昨日……
“林叔,山哥,這邊……”
張長貴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等候在了牌坊下面,看到云景他們一行遠遠的就招手打招呼,很明顯,對于這件他一手促成的事情無比上心。
“長貴小哥,你怎么在這里?不是說在集市匯合嗎?”走進了之后,云林看著他有些意外道。
但他緊繃的臉,并未因為張長貴的出現(xiàn)而緩和。
張長貴沖著云山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對云林笑道:“林叔,我怕在集市人多你們不好找我,所以一早就在這里等你們了,你們總算是來啦,走吧,李先生都答應(yīng)了,今天讓你孫兒前去接受考校,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免得人家久等不好”
“小哥有心了”,云林感激道,有些受寵若驚,聽他說李先生答應(yīng)了,一路上懸著的心算是落了一點,就怕聽到人家連面都不肯見白忙活一場那多尷尬。
張長貴不知道云林的心理變化,笑道:“沒事,左右不過多幾步路而已”
說話的時候,他眼角余光卻是在觀察云景。
時隔四年,他的變化不大,但云景的變化卻是很大,當初張長貴見云景的時候,那會兒云景還是個兩歲出頭的小胖墩呢。
如今云景長高了,瘦了,也比當初黑了很多。
打量著云景,張長貴心頭略微有些愕然。
他還記得當初和云景相處的畫面,那時云景給他一種很自然,但很明顯區(qū)別于同齡小孩的感覺,可如今再看,云景卻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和他印象中的農(nóng)家小孩沒有絲毫區(qū)別!
簡單的說就是云景讓他覺得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如此一來,多少讓他心頭有些忐忑,嚴格的說起來應(yīng)該是失望!
“別不是這些年過去,生活在鄉(xiāng)下,這小孩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靈性了吧?”這會兒張長貴在心頭嘀咕。
如果真的是這樣,今天的事情估計有些懸了,不,若真那樣,這個事情指定黃了!
騎在大黑背上的云景敏銳的注意到張長貴的打量,頓時看著他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笑。
面對云景的目光,張長貴一咬牙,心道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樣,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拋開心頭那些糾結(jié)的想法,面對云景的目光,他笑道:“你叫云景對吧?還記得我嗎?當初我們在鎮(zhèn)上見過,一晃眼你都這么大啦”
“我記得你,張叔叔,這些年你還好吧”,云景點頭笑道,翻身從牛背上跳了下來。
云山見他的動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摔著,但他伸手去接的時候,云景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驹诹说厣稀?br/> 張長貴意外的看著云景這小不點驚訝道:“你居然還記得我?”
要知道那時云景才兩歲啊,雖然表現(xiàn)得聰慧,可正常來說應(yīng)該不記得那么小的事情才對,張長貴驚訝也在情理之中。
“我在此之前就來過一次鎮(zhèn)上,當然記得張叔叔啦”,云景笑道。
是因為只來過一次鎮(zhèn)上,所以才記憶那么深刻嗎?張長貴撓撓頭心中暗道。
這會兒牽著大黑的云林插嘴忐忑問:“長貴小哥,我們牽著牛過去李先生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要不我讓小山在這里等著?牛就不牽去了”
“沒事的林叔,您就放心吧,李先生家可是高門大戶,門口有專門栓牲口的地方,到時候還有人專門看管,不會有事兒的”,張長貴回頭道。
“這樣啊”,云林放心下來。
這么一打岔,他們一行倒是安靜了下來,在張長貴帶領(lǐng)下,各自帶著復(fù)雜的心情前往李秋家。
李秋家并不在當初云林他們賣麥芽糖的那條街上,反倒是處于鎮(zhèn)子邊上相對清靜的地方,距離牌坊那里有二十多分鐘的腳程,是一個單獨的院子,門口有一條寬闊的道路直通鎮(zhèn)里。
他家周圍都是這種單獨的院子,這個地方一看就是有錢有勢人家扎堆的地方,路上不時能看到捕快巡邏。
云景他們的到來,還被捕快特意上前詢問過,得知是去李先生家的才沒有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