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路美琳對我的吹捧雖然令人們不解,但一旦涉及到了經(jīng)濟(jì)利益,大家的積極性瞬間就被調(diào)動起來。
“兩千塊!發(fā)財(cái)了??!”
“兩千塊,我就能送我兒子去鄉(xiāng)里念書了!”
“都別跟老子搶,那些蠻夷的人頭全都是我的!”
就連榔頭啊鳩都是眼神一變,然后用略帶熱切的眼神看著路美琳追問道:“路所長,您說的是真的嗎?這個獎勵,是可以落實(shí)的么?”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難道看起來像是那種千里迢迢跑到安樂寨來開玩笑的人么?”路美琳自信地回答榔頭,卻見榔頭身后的阿扎立刻一臉熱切地說道:“路所長您放心!這一次,我們一定堅(jiān)決支持鄉(xiāng)里的工作,將那些蟊蟲都趕出十八寨鄉(xiāng)!”
“就算再來十個巴育,我們也堅(jiān)決抵抗!”
得,其實(shí)早說有錢就行了,哪里還需要討論抵不抵抗啊。
一場議榔大會總算是這樣結(jié)束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帶著些許感慨離開了村委會,這場大會的討論結(jié)果,也很快就會公布向整個寨子。
“其實(shí),我覺得你應(yīng)該爭取一下的,一個男人,怎么這么點(diǎn)擔(dān)當(dāng)都沒有?!敝Z琪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這才略微沉默了一下說道,天知道這女人腦子里面怎么想的,一會兒就一個主意,這會兒又對我有些不滿了。
我懶得回答,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地往外面走去,今天的會議我還發(fā)現(xiàn),那個也算是上層人的赤腳醫(yī)生馬禾常竟然也沒有來到會議現(xiàn)場,而陳月兒在昨夜和諾琪生出了些許間隙之后,也不再出現(xiàn)。
我腦子里面正想著這兩個人來著,不知不覺自己竟然是走到了一處孩童們喜歡玩耍的湖邊空地上,空地上有一棵生在水邊的樹,大樹下面,幾個熊孩子正開心無比地笑個不停,而書上面,正用尼龍繩掛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哇哇哇……嗚嗚嗚……嗚嗚嗚……”
那熟悉的聲音正是早上我才聽過的,那個據(jù)說力大無比的小胖子阿蠻!看著那幾個小孩子將阿蠻吊在樹上肆意取笑,還時不時用樹枝捅一捅,瞬間就有一股熱血沖上了我的腦門子!
“干什么!干什么!混賬東西,還不把人給放下來!?”我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前怒喝一聲,畢竟是修行過九字真言的“人物”了,我這一吼,雖然沒有用上真言術(shù),但一聲大喝之下,竟也下意識地含上了一些其中威嚇人心的真意,這一下,立刻就讓那些熊孩子猶如鳥獸一般連滾帶爬地拋開,我連忙沖上前,將吊在樹上的阿蠻給放了下來。
“謝謝蠱公老爺,謝謝蠱公老爺!阿蠻給您磕頭!”阿蠻從樹上被我放下來,密密實(shí)實(shí)綁住他雙手雙腳的繩索還不等我上前解開,他自己就用力一掙,繩索應(yīng)聲而斷!
這小子的力量還真是嚇人?。∪绻麆倓偛皇潜焕K索吊了起來難以發(fā)力,否則他對付幾個小毛孩肯定是分分鐘的事情,正震驚于他的天生神力時,這小子竟然看到我又要給我磕頭,這一次我再沒給他機(jī)會,連忙伸出手用力地將他給扶了起來。
“別磕頭!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不要隨便給別人亂下跪。”
“啊架!啊架!”這小子被我扶住,愣了愣神,然后接連喊了我兩聲爸爸,又要給我下跪。
這一下倒是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了,莫非我跟著小子的親爹長得很像?他發(fā)起力氣來實(shí)在有些嚇人,哪怕我有了些許本事,但卻還是沒有攔住他的能力。三個響頭磕完,他這才吊著鼻涕帶著呆呆的笑容看著我。
這讓我眼眶突然又有些泛紅,心中生出了許許多多的惻隱……畢竟我的童年和他太像了,都是受盡欺侮,絕望而孤獨(dú)。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我比這小子腦子更加靈光些許,所以我稍微長大一些后,就再也沒有被同齡孩子欺負(fù)過……只有我欺負(fù)別人的份了。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上前在他的鼻子上擦掉了長長的鼻涕,認(rèn)真地說道。
“阿蠻,你是叫阿蠻對吧,你記住了,第一,我不是你的啊架,這可不能隨便亂喊!第二,受人欺負(fù)了你就要及時反抗!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只要不把人打死就沒有問題,懂么?”
就在此刻,虎爺突然在我心中猛地示警,我連忙帶著阿蠻及時閃身,一塊紅彤彤的大板磚立刻砸在了樹干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板磚也一分為二成了兩半。
“剛剛嚇?biāo)廊肆?,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這個贅婿!小的們,不用怕一個贅婿和一個傻子,給我用石頭砸!”剛剛?cè)影宕u的帶頭小伙子很是趾高氣揚(yáng)地高聲嚷嚷,氣焰可以說是囂張至極,尤其是那贅婿二字,說得格外刺耳。那小子長得倒是高高大大,看起來月末十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穿的也不是傳統(tǒng)苗家服飾,而是從外面買來的“品牌”服裝,而其他小孩子們都是一副唯他馬首是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