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白天整座熙熙攘攘的千佛山逐漸被黑暗吞噬,唯有一些寺廟門前閃爍著點點燈火。
時間已經(jīng)將近晚上十二點,居住在山頂旅社中的游人也已經(jīng)大部分休息了。草叢悉悉索索間,幾道黑影越過旅社的院墻,幾個閃身便是消失在黑暗的叢林中,不知去向……
山間氣溫較低,即便是蓋著被子,睡夢中的方易仍是能夠感覺到絲絲寒意,忍不住緊了緊握在掌中的被角,依舊睡的香甜。
窗外,慧清蹲坐在一顆大樹上,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方易房間的窗戶,生怕錯過一丁點動靜。
“難道真的是巧合?”
蹲守了大半夜,自己的目標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慧清此刻也是忍不住相信了玄苦大師幾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到自己剛見到方易的時候?qū)Ψ娇钢牟硕?,再加上滿山的寺廟對方卻偏偏找到了最不該找到的這里來解惑,心中略微降下去的警惕又是升騰起來。
揉了揉因為長時間集中精神力而有些酸澀的雙眼,慧清依舊那么盯著。
禪院的西北角,正好與方易的房間相對,夜色之中,幾道身影靈活的翻了進來。這幾個人,動作輕便靈活,即便是落在草地上,也只是發(fā)出一點點細微的聲音。
落地的幾人中,一個明顯是領(lǐng)頭的蹲下身子,先是警惕的掃視了一圈院子。
當看到蹲坐在樹上的慧清背影的時候,神色猛的一震,當發(fā)覺對方?jīng)]有看到自己后,又是逐漸放松,隨即小心的帶著自己手下的幾個人悄悄繞過慧清,朝禪院的另一側(cè)隱蔽而去。
慧清打了個哈欠,由于將全部的心神都傾注到方易的身上的緣故,而對于自己身后隱藏在黑夜之中緩緩移動的幾人竟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幾乎是靠挪的繞過了慧清后,幾人的動作逐漸大了起來,很快便是來到了一間禪房門口。
這間禪房,是玄苦的。
輕輕推開門,即便是輕輕,老舊的木門依舊發(fā)出了難以入耳的“吱嘎”聲。
“怎么樣?沒問題吧?!?br/> 玄苦大師正在房中打坐,卻是還沒有休息,在聽到門聲后,也沒有抬頭,直接問道。
“問題大了!”
幾人之中為首的那人冷哼說道:“林一手,你還真挺會躲的!想不到居然出家做了和尚,真是讓我們好找啊,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我們損失了多少人力?”
聞聽此言,玄苦大師猛然睜眼,原本略顯渾濁的雙目之中陡然間精光爆射的盯著面前的幾人,說道:“是你們!終于還是不肯放過我!”
“看來你知道我們要來?!睘槭啄侨松裆p松的點了點頭,對玄苦的怒目而視顯得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們當然要來。當初你拿了那東西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怎么?整天禮佛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有些東西,你可以拿,但是有些東西,天生就是扎手的,你拿了只會徒增煩惱。”
“廢話少說!”玄苦大師說道:“直說吧,你們究竟想怎么樣?”
為首那人聞聽此言倒是輕聲笑了笑,說道:“林一手,你好歹也是當年名震東北三省的面點名家,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呢?我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嗎?實話告訴你,把一品壇交出來,我或許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
“林一手這個名字我已經(jīng)很久不用了。”玄苦大師神色凄然的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只有一個和尚,叫玄苦。另外,你還真不會說話,既然我怎么樣都要死,死的痛快或者是不痛快,有區(qū)別嗎?”
見對方這么說,為首那人雙目圓睜,神色頃刻間變的狠厲起來,說道:“這么說你是執(zhí)意要將一品壇帶到棺材里了?”
“這倒不是?!毙鄵u搖頭。
而為首那人,見對方這么說,還以為事情能有所轉(zhuǎn)機,頓時提起興趣說道:“你留著那東西只是禍患無窮,不如識相點交出來?!?br/>